“以上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都可能危害到太子的性命。因此某见到太子才没告诉他——他的腿疾是可以治愈的。”
“就是不想给他希望之后再让他失望,过大的落差会消磨心气,甚至引得太子性情大变。”
“什么是无菌手术室!”巢元方郑重问道。
“细菌是一种眼睛看不到的小虫子,红伤即便用药,包扎,伤口依旧会红肿、发热,就是这种小虫子引起的。”
“所以,某需要一间做手术的房间,不仅要用盐水,还需要喷洒酒精,浓醋熏蒸,以杀死大多数的细菌,最大程度避免患者感染的机会。”
巢元方心中一震,在他主持编纂的《诸病源候论》一书中,曾留‘温病皆因岁时不和,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的观点。
但将诸多病源归结于五运之气或者怪异之气,也是无奈之举,他根本无法理解有些病到底是如何传染的。
但是在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完善《诸病源候论》,阐述乖戾之气本质的机会!
“侯爷!敢问这名为细菌的小虫子要如何证明,又要如何看见!”
巢元方激动的气血上头,整张满是褶皱和老年斑的枯脸泛起红润。
李斯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激动的原因。
《诸病源候论》一书中预防疾病还有法术这种神神叨叨的鬼神之力,就是因为搞不明白乖戾之气。
而自己不过随口一句,竟然让他意识到了“气”的实质是什么,想来也是苦乖戾之气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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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公可知一碗羊汤几日变质?”
“如今正值中秋,保存妥当可留一两日,再长恐怕就要引起腹泻......”
“那巢公不妨请工造司的匠人打造几个曲颈铜瓶。”李斯文简单几刀,便画出了后世鹅颈瓶的形状。
“将羊汤放入铜瓶,煮沸杀死不可见的细菌,而这样特殊的曲颈设计,既不会让它密封,又能保证羊汤不会被外物灰尘污染。”
“三个铜瓶,分十天,月余,一年三个时间打开,羊汤依旧不会变质。”
巢元方慕地呼吸急促,眼中精光一闪。
若真如李斯文所言羊汤能保存这么长时间,那他所言恐怕是真非假。
一月有余,一般的外伤早就好了。
而一年历经春秋,寒暖交替,若是羊汤依旧完好,那五运之气便是无稽之谈。
“侯爷所言可真?”巢元方干哑着嗓子,一把拉住李斯文的手臂,异常激动。
“呃......”李斯文不敢用力,轻轻拽了拽,不出意料的甩不开。
“某所言为真,细菌乃是活物,而凡物为活皆惧火,以火烧铜瓶再保存良好自然不会变质。”
“一生二,二生三,但铜瓶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一,也自然没了后来的二三,乃至万物。”
“而巢公的乖戾之气一说,也就可以归为鬼神之谈,毕竟‘气’无形无质,哪有惧火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