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蛮夷也,惧威而不怀德。朕而今委任懋功驻守并州,就是想让突厥畏惧他的威名,使之闻风丧胆不敢作乱。”
“这才使得边塞安静数年,边关得以安心休养,懋功就是大唐、是朕的长城。”
越听陛下炫耀他的懋功,长孙皇后就越是明白他对自己兄长的愤恨。
种种谋划毁于一旦,要不是看在长孙无忌是二郎年少好友,又一同在战争中成长,结下了莫逆的交情,恐怕他刚做出这种事,就被暴怒的二郎砍了脑袋。
夹在亲人和伴侣两者之间的她,只能哀婉一叹:
“只可惜,兄长需要静养身体,恐怕也无法胜任尚书省右仆射的职责......”
闻言,李世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观音婢,这是政事.....”
长孙皇后落寞一笑,不再多言。
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她自然是铭记在心,如今冒着惹怒二郎的风险为兄长推脱,也是惦记长孙无忌的安危,不得已而为之。
李斯文见皇帝和皇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肉眼可见的心情都不太好,顿时吓了个激灵,他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
再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于是他手脚麻利的,将调兵鱼符从金鱼袋中取出来,捧到李二陛下眼前:“臣,交还调兵铜鱼符。”
李二陛下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暗骂一声奸臣,没看见皇后心情不好?都不知道替朕解忧!
顶着李斯文颇为无辜的眼神,李二陛下冷哼一声,板着脸收回调兵鱼符。
长孙皇后明眸流盼,表情一下子明亮起来,噗嗤一笑:
“哼,你这个小狐狸还想跑?单家兄妹的脱籍文书不想要了?代表你身份的鱼符也不要了?”
皇后脸上挂着好笑,颇有长辈作风的点了点李斯文的额头,道:
“知不知道你没有鱼符,就算穿着一身紫袍,也没人敢承认你是开国蓝田县侯。至于你那三百户的食邑——陛下可还不知道要封在那里。”
李斯文一听就头疼如割,压根没在意葱白指尖点在自己额头,给自己带来的清凉感。
别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当年的太上皇李渊,是先赐予的单家兄妹奴籍,才允许李绩抚养的。
万一单氏兄妹长大之后,选择为父报仇刺王杀驾,皇帝就可以借此连坐,降罪奴仆主人李绩。
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任何一个衙门,敢给单氏兄妹开具脱籍文书。
但是,如果他想要纳单婉娘为妾,为其脱离奴籍就成了前提。
必须要让单婉娘成为平民良人,要不然,蓄奴为妾不仅违法,也没人承认单婉娘是他的妾室。
而现在的整个大唐,有资格,有胆子给他们兄妹开具脱籍文书的,一个是罪魁祸首,太上皇李渊,而一个就是当今天子李世民。
温婉贤惠的单婉娘便是他如今的七寸,而长孙皇后......却是那道绕不过去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