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红着眼道:“罢了…这也许就是弘儿的命…鱼容也没说错,陈家还有你,就算弘儿废了,你也还是能够撑起陈家的,你远比弘儿厉害,也比他年长,还是三哥的孩子,原本家主之位就是你的,但你当时说要随侍陛下,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当家主,我这才当了这个家主的,如今,还是把家主之位还给你吧?”
陈东雁攥着拳头:“四叔你说什么呢,你是长辈,理应由你来当家主,而陈弘是下一辈家主的传承者,我们一定要治好他。”
“怎么治呢?这些日子,我们请了很多高人,但他们都治不好弘儿。”
“有一个人可以。”
陈康立马激动了,问道:“谁?”
“燕美人。”
陈东雁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是陈家派人去杀燕朗,结果,陈家还要厚着脸皮,去求燕宁,来医治陈弘。
陈东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在他心慕的女子面前,变得如此不堪。
陈东雁垂眸,脸上闪过苦笑,眸中的色彩一下子就暗淡了。
陈康没发现陈东雁的异常,他在听到陈东雁说,燕宁可以医治陈弘后,大惊大喜,他伸手握住陈东雁的手,激动道:“东雁,你说的是真的?燕美人当真可以治好弘儿?”
“嗯,陛下说,燕朗的伤,被燕美人治好了,我想着,燕美人能治好燕朗,应该也能治好陈弘。”
陈康一听,哪里还躺的住了。
他立马掀被而起,对外大喊:“来人!来人!去把齐王妃和皇太妃都喊过来,另外,把夫人也喊过来。”
下人们听到了陈康的吩咐,立马去喊人。
齐王妃皇太妃和谢氏匆匆忙忙过来,都不知道陈康要做什么。
谢氏问道:“夫君,怎么了吗?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齐王妃和皇太妃也关心的问着陈康的身体。
陈康摇头,说道:“不是我,我没事,是弘儿。”
谢氏一下子变得紧张:“弘儿怎么了?我刚从弘儿那里过来,他好好的呀。”
除了一蹶不振,除了废了,也没别的事情了。
陈康激动道:“我是说弘儿的伤可以治好了。”
谢氏骤然一愣。
齐王妃和皇太妃也用着诧异的眼神看着陈康。
这两个姐妹,原本因为陈鱼容的事情苍老了好多岁,又看着陈康生病,陈弘被废,心情一直压抑着,没办法开心起来。
如今听陈康说,陈弘的伤可以治好,她二人热泪盈眶。
齐王妃问道:“四弟,这是真的吗?”
皇太妃也激动道:“四弟,你请到能治好弘儿身上被废筋脉的高人了吗?”
谢氏也眼巴巴地看着陈康,着急道:“夫君,你快说呀!”
陈康看了陈东雁一眼,低声说:“是有一个人,可以治好弘儿,刚刚东雁说,燕朗的伤,已经被治好了。”
“是谁你快说呀!”
从谢氏到齐王妃再到皇太妃,三个人都很着急。
怎么可能不着急?
虽然陈家还有陈东雁,他们也并不是把陈家的所有希望都压在了陈弘身上,只是陈弘姓陈,是他们从小到大看着的孩子,也是他们的亲人,他们怎么可能不关心,不着急!
陈康低声说道:“那个治好燕朗的人是燕美人,东雁亲自问过陛下了,陛下说的,这一定不假,那么,燕美人既能治好燕朗,就一定能治好陈弘。”
谢氏惊道:“燕美人?”
“是的。”陈康应了一声。
谢氏看向陈东雁:“你四叔说的是真的?”
陈东雁说:“是真的,陛下亲口说的,燕朗的伤已经好了,是燕美人治好的。”
谢氏看向齐王妃和皇太妃。
齐王妃和皇太妃二人此刻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了。
皇太妃低喃道:“原来燕宁也回了归阳城啊。”
陈东雁嗯一声:“燕美人是跟着陛下一起回来的。”
皇太妃叹气道:“也是,燕朗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身为燕朗的姐姐,燕宁怎么可能不担心,自然会回来的。”
齐王妃皱着眉头道:“陛下和燕宁,是何时回来的?”
她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君王和燕宁,何时回来的?
屋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最后他们都看向陈东雁。
皇太妃问道:“东雁,你是与陛下和燕宁一起回来的?”
陈东雁不是,但这个时候好像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有些不对。
燕宁和君王在俞陵关督战,俞陵关和归阳城千里之遥,归阳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俞陵关很难知道,除非有人不远千里去送信,可谁会在这个时候,把燕朗遇刺的消息送到俞陵关,让燕宁知晓呢?
如果没有人告知,那么燕宁和君王,又为什么会知道,而且,回来的那么及时?
陈东雁皱眉,心下有疑惑,却没有说出来。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人,点头道:“我是跟陛下和燕美人一起回来的,燕朗遭此大难,燕宅的仆人们六神无主,就给燕美人送信了,燕美人要回来,陛下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回来了,信中有写陈弘也受了伤,我不太放心,我也就跟着陛下和燕美人一起回了归阳城。”
俞陵关那边的事情,归阳城里的人不知道,陈东雁其实早就离开了俞陵关,并不是跟齐横元和燕宁一起回来的,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些人不会知道。
众人听了陈东雁这么一说,也就相信了,不再对这件事情产生疑惑。
只是,请燕宁给陈弘医治伤势,这好像也有些难度。
皇太妃和齐王妃对看一眼,这两姐妹先前都不喜欢燕宁,皇太妃还几次三番的给燕宁难堪,齐王妃也对燕宁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
再加上他们先前还想去燕宅找麻烦呢。
虽然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他们自己却是知道的。
有了先前的心思,再让他们去请燕宁,就有些别扭的慌。
皇太妃叹气:“早知道燕宁有如此本事,我先前就不该为难她,给她难堪。”
可那个时候,她是为了谁呢?
她是为了陈鱼容啊。
如今又是因为陈鱼容,要让她豁出老脸,去求燕宁。
皇太妃越想越难过,她低声说:“去请燕宁这件事情,我就不插手了,我实在没那样的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