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苏珩却沉默不语，微眯的眼眸如同隐藏在夜色中的黑曜石，神秘而耀眼。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工作了。”姜满只想尽快抽身，趁自己还能保持冷静。
刚转过身，苏珩那不急不缓的声音便响起，“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你应当心知肚明。”
姜满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点了点头。
“既然他点名要你参与，你就应该全力配合。”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
姜满愣住了，随即，眉头渐渐皱起，反复回味着他的话。
沉默片刻后，她才抬眼看向他，“请问苏总，您这话的意思……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问这话的同时，姜满感觉到双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是屈辱与轻蔑交织的感觉，是他此刻唯一传递给她的情绪。
苏珩拿出一支烟，在她的注视下点燃。
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烟圈在半空中盘旋，最终悄然消散。
弹了弹烟灰，他看向她，相比她的情绪波动，他显得冷漠而严肃得多，“从你踏入社会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清楚自己的定位。你可以选择前进还是后退，没人会鞭策你，也没人能驱赶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他又吸了一口，目光穿过烟雾，显得有些模糊。
“我是商人，利益至上。你是我的员工，你的职责就是为我创造利益。我不会在意你采用什么方式，我只看重结果。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我不会留下一个对公司毫无价值的人。”
望着平静说出这番话的苏珩，姜满突然觉得他变得如此陌生，陌生到连一丝熟悉感都不复存在。
她垂下眼眸，他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么满足对方高层的一切要求，确保合作顺利进行；要么带着她的自尊与清高，立即离开公司。
其实，苏珩从商言商，他并没有错。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经明确告知了利害关系，她有权利拒绝。但不知为何，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出现了一个裂痕，越来越大，难以填补……
对面，苏珩将烟按灭，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对于她的选择，他同样充满期待。究竟，她会如何抉择？
出乎意料的是，他本以为按照她的性格，极有可能会冲动地选择辞职。然而，姜满却点头同意了。
苏珩的眉梢微微上扬，眼眸更深邃了。他淡淡地说：“你考虑清楚了？这就是你的最终决定？”
姜满点头，神情平静，面色如常，“苏总说得对，作为公司员工，我应该一切以公司利益为重。您放心，华美那边我会跟进的。”
她的态度转变之快，让苏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低垂，“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话虽如此，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喜悦的神色。反而，有些紧绷。
椅子转向另一边，苏珩面朝窗外，声音不冷不热，“你出去吧，陆总那边有任何进展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
耳边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