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离开了。
云溪一脸良善,看着比顾昭昭温和不少,让陈择天没那么紧张。
他半靠在脏兮兮的墙壁上,感受着身体在慢慢恢复。
他擅长蛊毒,对一些毒药也精通,刚刚那颗地上的药丸,他捡起放在嘴里假装咽下去,也只不过打算压在舌底。
可当他闻见药香时,便笃定里面没毒,反而有助于他身体恢复。
他浑身无力,连脑子都混混沌沌刚清醒。
眼前的小姑娘蹲下来,笑靥如花,“好吃吗?”
陈择天一愣,“你师姐让你放我走。”
“她放你是她的意思,还有我的意思呢。”云溪笑着,只是笑里夹杂着冷意。
师姐心软愿意放虎归山,可她不愿。
横竖已经回不去了,她便也不在乎什么滥杀无辜。
更何况,这人作恶多端,也算不得滥杀。
陈择天打了个寒颤,“别杀我,我再也不种蛊了,我也是被逼的啊。”
陈择天哭诉,可怜兮兮的,又潦倒又疯癫,“我孑然一身,刚到修仙界人生地不熟,这儿东西又贵,修炼又需要大把灵石,我不做,有的是人做啊!”
陈择天抹了把鼻涕,“我没杀花满楼里的姑娘,全是风执杀的。”
云溪皱着眉,不懂他在说什么。
明明她说的是陈择天给她师姐下蛊的事,他反倒扯出一堆杀人的事。
“还不快从实说来,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又为何杀人!”云溪声色俱厉,看起来狠戾极了。
黑色的魔翼落在身后,双眼冒出幽幽红光,映衬着唇色如血。
“我说我都说,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起初我只是底下的一员,负责在外寻找那些无依无靠的女修,将人打半死后交给风家的人。”
陈择天像是回忆起什么,身形瑟缩,“后来抓的人越来越多,就都关在花满楼的地下室里。”
“那时候花满楼还不是秋落的产业,只是一座花楼,里面的都是供人消遣玩乐的半人。”
云溪皱眉,手心缓缓握紧。
她想起自己和师姐就是在那认识的。
昏暗的牢笼,鲜血淋漓的身体,还有每天无数次进进出出的男人,他们放肆大笑,发出餍足的喟叹,耳畔是远近交错着的惊魂叫声。
记忆的枷锁被打开,她全都想起来了。
指甲戳破手心,有鲜血的粘稠感,连带着理智也一并被封存。
“你在里面做了什么?”云溪声音低,一张脸隐没在黑暗中。
陈择天沉浸在远早的回忆里,似有繁华过眼,仍有回味。
香,真的太香了。
“我——”陈择天要说的话被云溪忽然伸出的双手掐断,整个人忽地被提起。
明明云溪那般矮小,可她手中操纵着的魔气,将陈择天的脖子挤压得越来越细。
他面色涨红,一双黑脚在空中挣扎乱蹬,脚上青筋暴起。
云溪不看他狰狞的面色,左手挥剑斩去。
剑光闪过朝人腰胸而去,誓要将人一斩两断。
破碎的声音传出:“我…被逼……不是……我……”
一道白光亮起,明灭的瞬间,陈择天消失了。
云溪握紧的拳头松开,随即紧紧握紧手心冰寒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