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傅纵然知道这个女儿聪明,可一开始,也并不对容枝枝抱多大的希望,然而眼前她将事情做得这样漂亮,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都难免心惊。
他盯着容枝枝道:“看来为父从前,倒是看轻你了,你若是想叫一个人死,是不是轻而易举?”
容枝枝抬眼看向容太傅,直接问道:“父亲在担心什么?”
容枝枝已经清楚,父亲与自己的这一次会面,并不是为了夸赞她将事情做得好。
而是试探与防备。
容太傅怔了一下,未曾回答。
容枝枝:“父亲是担心,我这样聪明,又这样心狠。府上若是有人对我不好,我是否也会像对待覃氏一样算计,让其万劫不复?”
容太傅被戳中心事,避开了容枝枝的眼神:“你母亲和弟弟妹妹,为父心知,都不是你的对手。”
容枝枝:“从前他们待我也不好,父亲可曾见我如此对付过他们?”
容太傅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强扯出慈父的模样来:“想来是为父多心了,你今日归家,也是累了,下去休息吧。”
容枝枝:“不急,女儿还有事想与父亲说。”
容太傅:“你说。”
容枝枝轻声问道:“先前与祖母说漏嘴的丫鬟,父亲可查出什么了?”
她先前没问,那是因为知晓,父亲不是笨人,他知晓此事是覃氏的计划,一定会去查那个丫鬟,若有消息,也会遣人与自己说。
容太傅道:“没有,那个丫鬟并无亲人,死得很干净,房中床底下藏了二十两银子,想来是覃氏给的,其他任何有用的讯息也无。”
这个答案没有出乎容枝枝的预料。
只是容太傅又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枝枝轻声道:“没什么,就是希望此事全须全尾罢了。”
她没有与父亲说,她怀疑家里也有人参与了此事,父亲本就担心她算计家里人,若再听自己这样一说,更是会防备自己。
不待父亲深思,她话锋一转,又道:“想必父亲也知道,相爷为了女儿受伤。于情于理,容家都应当去探望。”
“只是女儿刚刚和离,便踏上相爷的门槛,难免有损家风,此事还请父亲定夺。”
容太傅想了想,开口道:“那便叫你弟弟世泽,带上厚礼,走一趟相府,聊表感激。”
“我在家丁忧,不便总是出门,想来相爷会理解一二。”
容枝枝蹙眉:“二弟?”
她这个弟弟,一向不喜欢她,她怕对方上门说些蠢话。
容太傅却是弄错了容枝枝的意思,不快地道:“难道你还想亲自登门,去与沈相道谢不成?你当真嫌家里的姑娘们,还被你害得不够惨?”
容枝枝:“女儿并无此意,只是怕二弟不愿,父亲决定就是。”
见她没有忤逆自己。
容太傅满意地点点头,道:“相爷与你虽然互相搭救过,但你日后也要与相爷保持距离,你妹妹姣姣就要与相爷议婚了,你这个姐姐理当避嫌。”
“你如今是和离之身,便是相爷对你有好感,也不会娶你做妻子。为父希望,你要有自知之明,莫要叫我家闹出二女争一夫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