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不好该怎样和你说,我又担心不打电话过来,你怕是整夜都要睡不着了,况且我们之前也说好的以后有事直接沟通,所以我就打来了。裴樾,其实我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想跟你说,我…”
温阮话说得有些犹豫支吾,裴樾不舍得再难为她,直接替她补了后半句:“你是想留在医院照顾周思远对吗?”
电话那头的温阮顿了下,轻声回了句嗯。
“......”裴樾再次沉默了。
“裴樾,你不知道周思远今天有多凶险,医生之前已经下过病危通知书了,他今天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才稳住了病情,他毕竟是因为我们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所以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空气里再次涌动起汹涌死寂的沉默。
裴樾思虑良久,艰难地问出了心里的困惑:“温阮,我不想听别人说,我只听你说,你说的在乎我究竟是出自于真心还是为了让我放你去看周思远哄我的?”
“裴樾,我不是哄你的,我是真的很在乎你!我想照顾周思远也只是出于愧疚。”
温阮回得十分坚决,裴樾听她这样说,深沉的眸子里顿时燃烧起一抹光亮,他纠结痛苦的情绪瞬间恢复平静。
“好,虽然我不太情愿,但是我也不想再让你为难!我同意了!”
“裴樾,你?”
”我们说好要彼此信任理解的,既然你心里有我,我又何必吃那些没有意义的醋。”
裴樾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对着电话郑重地补充道:“不过你还要答应我,在医院也要按时吃饭,好好休息,等他好了你就要立刻回来,以后再也不准见他!”
“好,我答应你!”
温阮挂断电话后,裴樾起身望着窗外,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牵肠挂肚一个人,他记得温阮曾跟他说过一句话,爱是心甘情愿画地为牢。他对她,便是如此。
他清楚,如果他想要把她硬绑在身边,他们两个只会越走越远,他要想留住她,就必须压制住自己强烈的控制欲,尽管很难,但是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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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远是在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他一清醒就说要见温阮。
医生叮嘱温阮进入重症监护室的一些注意事项,温阮仔细记下后就全副武装地穿着隔离服进了重症监护室。
周思远一看到温阮,黯淡的眸光顿时亮了,他虚弱惨白的脸庞极为费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来。
温阮缓缓走到周思远身边,她看到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清秀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显得他愈加单薄。
她心里的歉疚顿时又添了几分,她眼角泛红,低头垂肩地轻声说道:“对不起,周思远!都怪我不好!”
“温阮,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住院以后,他有没有再找过你麻烦?”
周思远声音缥缈沙哑,他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才硬挤出一句话来。
温阮看到周思远紧张关切的眼神,她顿时局促不安,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她只能用力地摇了摇头,心虚得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周思远心下了然,他的眼底霎时间变得黯淡无光,他依旧笑着温和地回道:“温阮,你没事就好。”
温软身体僵硬,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她沉默无语,简直快要被自责掩埋。
“你是真心喜欢在意他吗?”
过了良久,周思远才再次开口,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察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