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民间被兼并的土地数不胜数,这并非法律不管用,而是有些人实在种地种不起,可大地主家却能因种地致富。
所以,在那个时代,出尔反尔仅是被人看不起,在法律上并无多大作用,关键得看哪些东西允许。
前面所说的永业田、房产等不可再生的财产,楚州政令对盐引一道,便变成了不能再次获得的财产,依大周律便能申请要回,大不了赔些钱。
这一下让崔振道有些焦头烂额,一件事好解决,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事,这便说明背后有人运作。
那这人究竟是谁呢?
盐帮当年背后是他们自己的人,虽说盐帮最后败了,究其原因还是那些盐商,觉得滨州是自己的地盘,谁来了也不好使!
现在崔振道想烧香都找不到哪座庙!
滨州盐商的商会,崔振道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看着里面几位大佬,如死了儿子般,作揖道:
“几位爷,现在县衙乱成一锅粥了,别看盐场现在没乱,等我倒台下一步估计就是你们了。”
在楚州盐市,最大的门阀姓周,在滨州,无论是制盐还是贩盐运,可以说是佛挡杀佛般的存在,千年来无人能撼动他们家族的地位。
此次商会的会长也是周家的人,他的名字叫周海发,一位年近五旬的中年人,微眯着眼睛,手里把玩着一对铁核桃。
听到崔振道的话,面笑皮不笑道:“就这滨州,我周家一族就有几万人,我要是一声令下,整个滨州就没有人能制盐。”
其实他这话有点托大,制盐的方法早就在皇宫备案,只是碍于周家的面子,官营的食盐,一直让周家在运维。
坐在周海发一旁的是副会长,叫做蒋骁波,也是周海发商业上最为重要的合作伙伴。
本人并非滨州人,但在此已数十年,和周海发关系极为铁,周海发搞不定的事,他的祖籍在滨州百里外的景江。
从外表看此人,突额尖下巴,眼睛深凹,笔尖带钩,薄唇暴齿,体态消瘦,若放在后世,有点像吸毒分子。
就是这样一种人,在滨州有个响亮的名字,吸髓人精!
这家伙外号的由来,是因为他吃海鲜喜欢用筒骨吊汤,将各类海鲜放在里面白灼,就这样沾着盐吃,最后还将筒骨放在汤中,吸髓的同时也将海鲜的汤一起吸出来。
也和他人一样,害一个人能将这个人的家底彻底榨干,只要最后的生命仅剩的价值也不放过。
当他听了崔振道的话后,眼珠子飞快转动,似乎在想什么问题,但很快就翘起嘴角,在周海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周海发半信半疑地点头,然后又将崔振道叫到身边,将刚才蒋骁波的话重复了一遍。
崔振道肯定是听懂了周海发话里的意思,面带愁色说道:“这样做,真的行吗?”
蒋骁波微闭双眼,身体顺着椅子滑下去一半,斜靠着似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