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掌柜的好。咋俩不打尖,也不住店……看到掌柜的门外贴的告示,我们打算试试。
我俩兄弟出门在外,花光了盘缠,想在掌柜这找个差事干干。月钱不要太多,管吃管住就好了。”横肉男人接话道。
“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小磕小碰。如果两位兄弟真想留下来,奴家是欢迎的。不过事先声明,客栈最近不太平,似遭贼人惦记,二位好汉思虑清楚。若不惧牵连,留下便可。”女人把话往明白处说,把去留权给了他们自己。
二人思考了一番,交流了一下眼神,觉得女人行事洒脱,便相互点点头继续答道:“那今后,我兄弟二人就倚仗掌柜的了。”
“去,再打一壶酒,再弄两个杯子。”女人对小二吩咐道。小二连忙起身,绕进柜台打酒,拿杯子。
“二位兄弟请落坐,既已决定暂留此处,那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吃杯水酒解解乏,待天明时分,奴家再给二位兄弟腾地歇息。”女人招呼二人坐下,四个人坐在柜台前悠闲喝酒吃菜……转瞬便到了天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自客栈门口照到了四人桌旁,女人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晚上,头有点晕。晃了晃脑袋,她上二楼客房里抱了两套铺盖下来,分给两位大汉。
“你们两兄弟住这间。”女人指了指大堂里的一个房间,和小二与酒保住的那间一样,门口挂着布帘,“隔壁是另外两个伙计的房间。
说来也巧,如客栈外的告示所言,客栈里的厨子和屠夫刚走没过半月,就遇上了两位兄弟,真是缘份。”
女人把两位新加入的伙计安排在了另一间工房里,便转身上了楼。走到一半才想起忘记交代了啥,转身对下面三人交代道:“早上没什么客人,加紧时间休息,记得叫老娘吃午饭!”说完便缓缓进了她的专属小房间。
小二刚钻进帘子准备躺下,一声虚弱的呼唤声便从背后传来。“小哥,给我来杯水。”声音自然是酒保的,小二连忙给他端来一碗凉开水。
酒保拖着沉重的身子坐起来,双手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又把碗递给小二。小二接过碗,放在床头旁边柜子上,开口问道:“你小子,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幸好掌柜及时发现,给你找了郎中,不然你小子真玩完了,小命都给你交代了。”
酒保笑了笑,“给掌柜和小哥你添堵了,大不了我不和你计较毁我两头亲的事了。”
“去死吧你,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的存几两银子,我给你在村里寻门亲事。找一个像小玲子那样,朴实善良漂亮的姑娘,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多好。”小二对酒保说道。
“好,等我忙完手中最后一件棘手的事,我就存银子。然后依小哥儿的建议,寻一门亲事,好好过日子。”酒保回答道。
“你有伤在身,你小子多休息一下,掌柜的又招到两个伙计,他俩刚刚到,应该多给他们机会表现,所以,店里暂时没有多少事要忙。”小二对酒保说道。
“那就好,为我的事忙了一宿,小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有啥需求肯定还得劳烦你。”酒保道。“行,我眯一会,一宿没睡了。”小二说着就倒在床上,没过一柱香的时间便传出了呼噜声。
酒保盘腿坐好,调动真气在体内游走了一圈,细细检验了身体,发现已无大碍后,才缓缓躺下身子继续休息。
心里惦记的事一直没落地,酒保也睡不踏实,干脆缓缓起身去查看一番,也顺便去后院收拾一下残局。
见后院的一片狼藉,酒保不禁叹了口气。昨晚的打斗现场没有人动过,血迹早已干涸。
酒保拖着竹杆竹枝扎的大扫帚,扫着黄灰,掩盖着血迹,仔仔细细地打扫着这个差点让自己丧命的地方。
收拾了一切痕迹,再到杂货间里,检查了角落,没有发现被人动过的痕迹,他的一颗浮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出了杂货间,他寻到了墙角那个脚印,一番思索过后,顺势把脚印清除了干净。
人已经死了,这一剑之仇就当报了罢。走到栅栏边,他取下小二落在上面的毛巾后,转身回到客栈内。
见蓑衣男人依旧坐在那,面对着酒杯和那满桌的吃食,酒保觉得心里从未这样兴奋、激动。
他刚想给蓑衣男人行礼以谢救命之恩,蓑衣男人只是摆摆手,示意他走开,留在酒保眼帘的,还是一个寂寞的背影。
酒保瞬间理会了他的意思,连忙直起躬到一半的身子。然后说道:“客官有啥需求,随时叫唤小的。客官好生歇息,小的告退。”言毕,酒保回身走进柜台,而后钻进了帘子,于床上盘脚而坐,运功调息。
二楼,女人上楼后一直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床头想问题。她的房间位于两间工房的上面,所以下面稍微大一点的动静都听得到。
当然,刚才酒保和小二,以及酒保外出打扫后院时,横肉男人和厨师的对话,她也全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