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我们爱情的白裙是我为了回来见他们父子俩特地换的,如今变得猩红一片。
我捂着深可见骨的喉头泪流满面,明明我只是回我的家,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欢迎我回家呢?
明明我是为了从绑匪手中替换他才被绑去缅北失踪两年的,他却迫不及待注销了我的身份,娶了我最讨厌的人,还生了女儿。
明明是乔芷纤怂恿众人骂我是小三,他却颠倒黑白将我这受害者冤枉成施暴者。
眼泪大颗大颗砸落,我不甘心地张着嘴朝着地上的手机做最后的求救。
可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一阵阵咕噜咕噜的血泡声。
黑影压下,我惊恐地盯着眼前致我于死地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蹲下身朝我发出阴森的笑声,不由浑身都在颤栗。
一管带着莫名液体的针扎进了我的体内。
意识消散前,我听到电话那头季临霆最后暴躁的怒骂声。
“你失踪两年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随后电话“啪”一声被无情挂断。
一股冷肃的秋风扫过巷子,带着片片枯叶吹落在我血流不止的身上。
风冷,身冷,我的心更冷。
在极度绝望中,我紧紧抱住怀里装有小儿子骨灰瓶的小布袋不甘地闭上了眼。
我想这次真的如他所愿,死在了外面,不会再耽误他救女儿,再成为他和我姐姐甜蜜生活的障碍了。
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再睁眼,我竟躺在了手术台上,被割喉还没死透的我就这么被季临霆生生开膛破肚取出了肝脏。
而他却始终不知他取了肝脏的人是我!
当疼痛消失魂魄脱离躯壳,我飘在天花板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手术台上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再重新看向自己透明的身体,才逐渐意识到我成了一缕魂魄。
没了白布的遮挡,时隔两年,我也终于看到了那个曾经日思夜想的丈夫。
此时的季临霆脱了口罩,正激动地抱着乔芷纤,眼里眉梢都是笑。
“太好了,手术很成功,这下南南有救了!”
乔芷纤更是喜极而泣,捧着他的脸满脸崇拜,“临霆,是你救了女儿,你真厉害!”
我的灵魂僵在空中,眼神瞟向不远处手术台上躺着的那个和大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犹如五雷轰顶。
他和乔芷纤的女儿竟然和季星差不多大。
原来在我怀孕时,季临霆就已经出轨了他的大姨子,还珠胎暗结!
而我却傻傻地为了从绑匪手中换回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将自己送入地狱中煎熬了三年。
一时间,我只觉得周遭的世界都崩塌移位,只剩下灰黑一片。
原本我以为灵魂会没有疼痛。
但此刻我却崩溃地感受到宛如有把利刃插在我心口处不断旋转刀柄搅动,最后更是自心口处一点点向下割裂,将我的灵魂也撕成两半。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这才知道为何我会出现在手术室里。
原来他们的女儿季南南得了严重肝炎必须换肝。
可乔芷纤却说那个适配的捐肝患者不肯捐肝,于是她就采取了特殊手段将人带来手术室做换肝手术。
为了救他们的女儿,季临霆也同意了乔芷纤这种残忍的手段剥夺他人性命。
如今手术成功,他们正商量着如何处理我这捐肝者的尸体。
此时,我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竟都是乔芷纤指使干的,一切都是她的连环圈套。
她怂恿邻居将我暴打扔进巷子,再买凶在巷子里割我的喉并注射不明药物让我不能动弹。
最后更是让我清醒地躺在手术台上让我体验被挚爱亲手取肝杀死的滋味!
而此时不知情的季临霆瞥了眼床上我的尸体,眉间似有不忍,建议道:“要不我把她尸体埋灵愿山上,就别碎尸了,挺残忍的!”
乔芷纤柔弱无骨的手勾着他的脖颈,柔情似水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满,随即娇声回他:“都听你的,我等下就喊那凶手将尸体带去埋了!”
季临霆点点头,好像他刚刚做的决定是做了什么大善事。
我却崩溃地发了疯,灵魂挥打着拳头一次次从他身体穿过,哭喊着他为什么不掀开白布,只要掀开,他就能看到我惨白的脸,就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
许是我的疯狂举动令他似有所感般,正麻木着被乔芷纤拉出手术室的季临霆面色突然变得凝重。
他脚下的步子一顿,飞速转身一个箭步就冲过来掀起了手术台上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