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瞬间,屋里就充斥着姜汐的惨叫声。
她额角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依旧强撑着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嘴里不服输地不断咒骂,“季临霆,你就是个绿毛龟、睁眼瞎!那乔芷纤跟那么多男人睡了,你还愿意要她?”
“你踏马还要初愿一个原配给小三道歉?你就是个没心肝的玩样!把乔芷纤这坨狗屎当块宝舔……”
随着姜汐越骂越难听,季临霆的脸色也愈发阴沉,扭曲狰狞起来。
我崩溃无助地围着两人直转,朝季临霆怒吼,恨不能化成厉鬼将他撕碎。
明明我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他还认为我活着,还要伤害我的朋友?
可无论我怎么嘶吼抓狂都无济于事,最后当我眼睁睁看着季临霆从腰间掏出那把我曾送他作为生日礼物的折叠小刀时,我彻底瘫软在地。
明晃晃的小刀弹开,就这么对准了姜汐那只已被皮鞋碾地红肿的手背上。
屋里冷白的灯光带着如刀锋般刺眼的光影悬在头顶,将屋里几人丑陋自私的嘴脸照得格外清晰。
我的父母冷漠地看着眼前无辜的女孩受欺凌,事不关己。
我的哥哥脸上也丝毫没有怜惜之色,脸上的兴奋之色丝毫掩藏不住他曾经觉得不如姜汐的自卑和虚伪。
明明他和姜汐约定好一起当医生。
可他因为复读一年没能实现梦想,可那个追在他身后的女孩却实现了。
他怎会甘心?
还有那个我曾经真心对待的姐姐更是紧盯着即将报复回去的场景笑得猖狂,笑意不达眼底。
我绝望地盯着季临霆那张温润柔和的脸,不明白即便他失忆,即便他以为我出轨,也不该这么毫无底线去包庇同样铁证如山出轨的乔芷纤。
下一秒,他的话解开了我的谜团。
也将我过去对他的付出成了一场笑话。
他用刀背挑起姜汐的下巴,眼底闪过一丝于心不忍,“谁让你刚刚伙同初愿陷害芷纤的?”
“我刚刚已经找专业的剪辑人员过来鉴定过了,芷纤和那个男的视频是假的,而乔初愿出轨的视频却是真的,那个刀疤男也承认了!”
听着季临霆这么无脑的发言,我内心早就冰凉一片。
如果他还记得从前的话,他一定就会记起那个刀疤男其实就是乔芷纤的初恋男友。
可惜,他早已忘得干净,将我和他以及姜汐三人的情谊亲手碾碎。
只惦记着刚刚那场婚礼被人传到网上,害得他现在的妻子被人辱骂,令他心疼不已。
看着锋利泛着寒光的刀刃越来越向下,直逼姜汐的手背,我无助地跪在她身旁痛哭出声。
我哀求她答应季临霆,就当我错了,错爱了这个男人。
就当我是小三,给乔芷纤道歉。
毕竟我已经死了,多些骂名也无所谓。
但姜汐她不能没有手!
她的手能救活一条条生命,没了手,她的梦想和未来都没了!
我的哀求,她听不到!
面对季临霆的威胁,姜汐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咬牙一字一顿道:“你让我道歉?做梦!季临霆,你今天要敢动我的手,我就让你牢底坐穿!”
“很好,你看我敢不敢!”
季临霆暴怒,刀刃高高举起,又直直落下。
就在刀刃即将没入手背的那刻,我只觉得脑中一直紧绷的弦彻底绷断,灵魂似被撕裂成碎片,仰头痛苦地悲嚎出声。
无助、自责及滔天的愤怒汇聚成的一柄弑杀利刃将我的魂魄劈成两半。
曾经那份真挚得感天动地的爱情,却成了困住我的枷锁。
现在我恨不得将这个伤害我的男人碎尸万段。
房间天花板的吊灯闪烁,诡异灰黑的窗帘如鬼魅般无风飘扬。
一股阴森恐怖的冷气以我魂魄为中心四散开来。
冻得在场的其他人都搂紧了胳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姜汐被压制在地的手不住颤抖,手背上不断有血溢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季临霆怔怔地看着姜汐手背上那枚被刀刃扎穿的温润透亮圆形玉环,缓缓地在他眼前碎成两半,心底骇然。
小刀尖利的刀刃穿透玉环中间,精准挡住了他手中的刀刃直直往下穿透掌心。
这块玉环他自失忆起就一直佩戴在脖子上,他不知是谁给的。
但他一直隐约感觉它很重要。
可它却从他身上掉落,又被他亲手扎碎了!
他的心好像也在它碎的那刻也跟着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