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吗?”吴斜撸着袖子走到喜不自胜的黎簇跟前,“我和你齐叔叔都比较看好你,所以你呢乖乖听话。”
吴斜话音刚落,不等黎簇反应过来,就一拳揍上了黎簇的鼻尖。
马日拉吓着了,“吴老板,你再大的怒火也不能冲着小孩子发啊。”
紧跟着阿宁也发表意见。
“吴斜,你好端端的打这小孩干嘛?”阿宁清了清嗓子,尽管知道这是剧本,阿宁依旧很不满吴斜的做法,疼惜的看了眼黎簇,摊上吴斜这神经病,实在够倒霉的。
吴斜双手合十,笑眯眯道,“非常时刻,非常手段。”
黎簇捂着疼痛难忍的鼻子,觉得有无数法克要说,张海客点了根烟,慢悠悠的抽着,烟雾缭绕的气味呛的张海言直皱眉。
张海言闻不惯尼古丁,稍稍后退了几步,嫌弃道,“少抽几根会死啊?”
而后盯着他看了半响,心想,幸亏吴斜有抽烟的人设,否则得憋死这老烟鬼。
张海客头也没抬,继续抽着烟,都相处十几年了,张海言一个眼神他便能领会到里面的含义。
“还说族长闷骚,我看你也闷骚的很。”
张海言不愿和张海客打交道,不阴不阳的损了几句,张海客目光有些失神,漫不经心的弹了下烟头,风中隐约传来微弱的叹息声。
“在黑暗中待久,再开朗的人多少也会沉闷的。”
张海言的脚步一顿,他无法理解张海客的心思,就像不理解他为何甘愿忍耐着寂寞去做吴斜的替身,而把自己隐藏在阳光下。
张家的疯子有很多,而张海客无疑是其中翘楚,在自残这一方面上,张海言倒是很佩服张海客。
“你还记得你原来的模样?”
张海言语调幽幽的开口,张海客眨眨眼,继续沉默的抽着烟,他不说话张海言也不出声,气氛一下子变的很是安静。
“没人可以独善其身。”过去良久,张海客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下眼角,语气颇为萧索,那个地方,他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而现在,他已经面目全非,泪痣也被消去了。
张海言无声的盯着张海客,心有戚戚然,张汪两家斗了几百年,不知牺牲多少无辜的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能安稳的活下去都只是个奢望,比起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前辈,他们还能好好的站在这相互斗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思及此处,张海言忽然很是意兴阑珊,他摆摆手一语未发的转身了。
张海客注视着张海言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经意的向上微扬,眉梢眼角透着欢快,明亮的眼睛中哪还有半点萧索。
“真是傻的可爱。”
轻声低喃了一句,张海客心情大好,注意到旁边震惊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的刘丧,张海客翘起二郎腿,痞里痞气道,“怎么头回认识爷?”
刘丧惊悚的瞪着他,机械麻木的点点头,张海客心中非常得意,张海言道行太过浅薄,他一眼就能看穿。
想跟他斗,再去修炼几百年吧。
那边,苏难没注意这对貌合神离的族兄弟暗中斗法,她的注意力全在吴斜古怪的行为上。
“活地图的血有问题?”见苏难眉头紧锁老半天没有说话,阿宁便按照事先备好的剧本,很不走心的念了一句台词,苏难这才恍然大悟。
吴斜很欣慰,不惜他背着伤害祖国花朵的骂名,阿宁果然很有眼色,齐苏千万的年薪花的太值了,吴斜一本正经的顺着阿宁的话题说下去。
“是这样的,黎簇的血可以帮我们找到古潼京。”
吴斜的演技非常自然,又有完美的皮相加成,清秀芙蓉大官人,能把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拉下凡,自然也能哄骗住苏难。
尽管苏难心眼多,但在吴斜这实在不够看的,三言两语之后,苏难便相信了吴斜的鬼话。
黑瞎子摸着下巴,笑得乐不可支,全程围观吴小狗骗人的齐苏,“……”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吐槽了,苏难这女人,要说精明是真精明,可是在某些方面单纯的跟白纸一张。
比如对待吴斜,齐苏实在想不通,苏难究竟是被俊朗的外表所迷惑,还是因为内心深处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齐苏摸了一把吴小狗的狗头。
他家这小狗,皮相是挺惑人,当年他奶奶不也被哄的晕头转向。
“宝贝小三爷你悠着点来。”齐苏压低了音量,他怕苏难真迷恋上了吴斜,那会是很棘手的麻烦。
张海客默默地听着,遗憾的摇摇头,神色莫名的摸了下脸颊,心中不由开始怀念他以前的模样。
可惜为了覆灭汪家,张海客舍弃了自己的长相,整容成了吴斜,要是换成原本的他,张海客心想,必然比吴斜还俊秀。
见苏难成功被忽悠瘸了,吴斜不动声色地敛起眼中的狡黠,亲切和蔼的拍拍仍有些愤愤不平的黎簇,“青少年,让我们迎着朝阳狂奔吧。”
黎簇,“……”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