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曾经的天真小女孩被迫成长,实际上,九门不仅只是人才凋零这一个危机,还身不由己,似乎每个人都失去了自由和快乐,如果九门再出现一个类似张启山的人物,大家就不会活的这般辛苦。
齐苏经常问自己,他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趟这浑水,最后弄的身心俱疲,安心躺平不香吗?
直到亲自踏入那扇神秘莫测的青铜门之后,齐苏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若不能将汪家彻底铲除消灭干净,那么他将永远无法过上那种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日子。
原因无他,只因为汪家妄图吞没整个九门家族的勃勃野心,早已注定了他必须要与之展开一场生死较量,这场宿命之战避无可避,而他也别无选择。
其实不仅仅是他,还有解语臣,如果结局未变,将来解语臣会遇到几场劫难,齐苏不想解语臣出现任何意外,所以他只能提前布局,将所有的危险掐灭在摇篮里。
齐苏振奋了一下精神,此时再去看那穷奇雕像,也不狰狞恐怖而是格外的亲切。
张海客细细琢磨着齐苏的话,有些好笑,“其实佛爷他一直都在防范汪家渗透九门,只是有些事情做得太极端。”
想到张启灵在格尔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被关押了将近二十年。
齐苏抿着唇,心脏跟被细针扎了般,只剩下绵绵的疼痛。
他在乎张启灵。
也实在没法想象,在那种黑暗血腥的环境下,张启灵究竟是靠着怎样的意志力挺过来的。
就在此时,吴斜原本垂落在身旁的手如鬼魅一般毫无声息地搭上了齐苏的肩膀,把毫无防备的齐苏吓一跳。
“我的宝贝小三爷,下次你靠近我请吱一声,好歹没被你吓出心脏病。”
齐苏缓缓扭过头,目光凝视着吴斜,没好气的骂道,黑瞎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盯着,脸上就差喊打起来了。
“小苏我支持你揍他,不过用手打人比较疼,我这有皮带子,免费赠送一根,抽死小三爷。”黑瞎子阴沉的笑着,顺势从风衣内侧抽出一根牛皮做的皮带子,完全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阿宁安静的站在旁边,沉默不言,然而眼神中的兴味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刘丧笑眯眯道,“好看吧?”
阿宁点点头,颇为感慨,“当初我初次见到黑爷就被他气了个半死,如果不是他价格合适,武力又强,我当时就准备离开了,我以为黑爷这嘴欠是只针对我,后来才发现那只不过是黑爷的日常聊天方式。”
和刘丧谈了片刻,阿宁就不吭声了,继续盯着场上看好戏。
“黑爷你最好祈祷你老人家先我一步离世,不然等你死那天我直接拔你氧气罐。”吴斜也被黑瞎子的话气的理智全无,不假思索的怼了几句。
齐苏扶额,心想吴斜是真气傻了,以他们熬死十几代张启灵的旺盛生命力,要等到黑瞎子咽气那一刻,还真有些难办。
刘丧跟着捅捅吴斜的肩,小声叭叭,“小三爷你想熬走黑爷怕是到死都做不到。”
吴斜微愣,随即恍然。
是有些气糊涂了,他竟然忘记了齐苏给他们都换过血和吃过长生丹药。
黑瞎子也没把吴斜的问候放在心里,嚣张的叉着腰,痞气十足的道,“乖徒弟,像我这种祸害起码能活几个世纪。”
吴斜瞠目结舌。
黑瞎子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挺清晰的,两人日常打闹了会,吴斜看着齐苏的眼睛,轻声道,“我爷爷和三叔曾经说过一句让我记忆犹新的话,”
吴斜手指轻轻覆盖住齐苏的眉间,极有节奏的缓慢摩挲,似乎是想抚平齐苏皱起的眉头。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齐苏微微一怔,片刻后缓缓点头,表示认同,世间最难懂的莫过于人心。
黑瞎子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干咳几声,强行转移话题道,“你们干嘛这么严肃,本来生活就够苦了,再不让自己快乐些,得疯掉。”
他这一捅歪理邪说倒是没人反驳,齐苏也比较喜欢轻松惬意的生活,整天琢磨着阴谋诡计,容易头秃掉发。
苏难看着已经停止转动的穷奇,轻笑了几下,很煞风景道,“我说各位,你们是否记得正事?”
张海言抬头看了一眼,穷奇的后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暗室,里面静的出奇,他举起手电筒,但强光照进去也只能看到隐隐烁烁的轮廓。
这间暗室布局极其简单,有三块凸起的板块,中间摆着一座巨大的石像,看到这样的格局,张海客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冲黎簇道,“小鬼站上去。”
黎簇相当听话,乖巧的按照张海客的命令行事,颤颤巍巍的站在中央一块石板,接下来依样画葫芦,张海客又吩咐起王盟和刘丧。
等到三人都各自站好,张海客开始让他们把周围的灯点亮,昏暗的烛火摇曳中,齐苏发现他旁边的石壁上似乎浮现出个图案。
张海言惊叹,“好巧妙的机关。”
张海客撇撇嘴,没说话,吴斜反应很快,迅速掏出照相机,对着图案咔嚓咔嚓的按着快门,那认真探索的神态,倒是有些符合摄影师的人设。
蓦地,张海客将视线转向黎簇,还调皮的眨了几下,俊美的形象即便是做这个略微有些小女生的动作都颇为勾人,然而黎簇心慌的厉害,感觉此刻的张海客酷似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姿色俊美的人贩子仅仅维持几秒和蔼可亲的态度就凶巴巴开口了,“给我脱衣服,不脱就打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