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段狭小幽长的窄道,或许是受到环境影响,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不知何时渐渐消沉了下去,就连一向活泼的黎簇也没了闲聊的兴致。
队里闷沉沉的,都没人开口交谈,就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和凌乱的脚步声。
当然这安静氛围维持不住几分钟,率先开炮的是黑瞎子和吴斜这对塑料师徒,相互对喷已经是常态,先是从最基本的个人素质,然后升级到到职业修养,再过渡到文学积累。
黑瞎子引经据典,名言名句张口就来,处处彰显出内在的涵养,知道是在骂战,不了解的还以为古代大儒教导学生,吴斜哪经历过这阵势,他活的没黑瞎子长久,四书五经都认不全,不过几回合就败下阵来了。
这边骂阵刚停歇,张海客和张海言这对塑料兄弟也开始作妖了。
起因是张海客的胳膊被怼了一下,认为是张海言故意撞的,因为周围除了他没其他人,气上头就骂了几句。
张海言又不是打一拳不敢还手的棉花性格,被张海客奚落讥讽能不恼,两人吵的厉害,言语机锋极戳肺管子。
更要命的是,两人都有对方社死的黑历史,开始还仅是鸡毛蒜皮的扯皮,在短暂的激情对喷后升级到互爆黑料,听的几个围观吃瓜群众瞪目结舌。
齐苏好不容易安抚住塑料师徒平心静气,又见这对族兄弟闹的不可开交,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一张脸满满的生无可恋,焦虑的情绪与日俱增。
累了毁灭吧。
这一天天的,消防队长不好当。
时间就在插科打诨中渡过,一行人在闹哄哄中走了约摸半个多小时,眼前豁然开朗,周围怪石嶙峋,一座稍显破败的遗迹暴露在视野下,几束手电筒突破黑暗的虚空,径直照向慈悲祥和的佛陀。
这座用蛇柏雕琢而成的佛像似乎少了些神性,佛像眼睛微垂,仿佛在怜悯众生。
黑瞎子从不信佛,看到这佛像举止轻佻的拍了几巴掌,沉闷的声音空灵般幽幽响起,黑瞎子煞有其事的评价道,“雕工做的不错,过个几百年有希望入选国家一级文物。”
吴斜举着火把向前跨了一步,高高地仰着头,如玉的面庞被橘黄的烛光映照成暖黄的色调,眼底眸光不断闪烁。
“我想知道这里为什么要摆尊神像,这上面的手脚架一直没有被拆除,说明近些年有人来过这。”
黑瞎子耸耸肩,半边身体懒洋洋的斜依着神像,姿势轻松惬意,“这还用猜,除了佛爷本人外,谁有本事来这偏僻地方,看到头顶的破洞没,那应该是下来的入口。”
吴斜微微颔首深表赞同,目光渐渐变深邃,他也有类似的想法。
齐苏轻抿了下唇,视线突然一眨不眨的看向了王盟,就在刚才,他有注意到王盟原本生动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刘丧站在齐苏的身旁,也盯着看了几眼,却是没有察觉到丝毫端倪,刘丧收回视线,小声的问道,“小族长你在看什么?”
齐苏挠挠头,把他的发现告诉给了刘丧,黑瞎子听到这,饶有兴致的围着王盟转了几圈。
在此期间,王盟跟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眼神恍惚,一脸机械麻木,做不出半点反应。
黎簇被王盟的异常吓的不轻,踮着脚伸出手臂在他面前晃晃,抓着吴斜的衣襟连珠炮似询问。
“盟哥这是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难道是有幽灵作祟?”
齐苏默默地翻着白眼,是不是傻,有他这个降妖除魔的僵尸道长在,万年老鬼来了也要乖乖跪下唱征服。
尽管心里很不爽,齐苏也没生黎簇的气,他还没堕落到和小孩子争吵的地步,张海言仔细检查了一下,判断王盟应该是在混乱中被飞毛蛇不小心咬了。
尽管吴斜做好了准备,但看到对他忠心耿耿的小伙计出事还是很难适应,王盟被神经毒液感染,心神处在待机重启状态,任凭外界如何风云变幻,始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这下完犊子喽,”黑瞎子摩挲着下巴,视线来回打量着王盟,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不少,“都说跟着小三爷会变得不幸,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话音刚落,黎簇突然踉跄着蹲下身体,双手捂着头表情痛苦的哇哇大叫,黑瞎子一愣,连忙检查起黎簇的身体,“遭了,又一个傻蛋被咬的,邪门真能传染?”
“你那张破嘴少整几句,”齐苏伸出手指揉揉作疼的太阳穴,心累得很,“非得让小三爷拔你氧气罐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