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到底是从哪得来的狗屁爱好?”不要说齐苏受不了现在的张海客,就是张海言也没法忍受一个丑陋到极点的东西在眼前晃悠。
张海客看了一眼张鈤山。
他能说自己刻意扮丑纯粹是想恶心一下张鈤山,他要报了那块牌匾的仇。
什么叫张海客与狗不得入内,他不要尊严的吗?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注意到张海客的视线,张鈤山的指腹摩挲着右腕上的二环响手镯,眼神飘远,“当年我跟佛爷出生入死无数回,再恶心的场景也见过,你那些小伎俩太掉价了。”
张海客撇了下嘴,自觉没趣,张鈤山的话他是信的,当年的战场厮杀的非常惨烈,光是一座长沙城就死了好几十万人。
这也是他虽然诟病张启山却依然带着敬佩情绪的所在,因为那时的布防官真的保护了很多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人性的多样变化在张启山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黎簇小心地拉了一下齐苏的袖子,对张启山这个名字他一直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和探索精神。
“齐叔叔,你们讨论的佛爷是谁啊?”
齐苏摸摸黎簇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这张启山实在没什么值得聊的,从情感上出发,光是他关押了张启灵将近二十年就很难让人心生好感,长达数年的囚禁和实验,完全没法想象张启灵究竟是靠着什么样的意志力生存下来。
但从家国大义上看,张启山又是一个民族英雄,很难用好或者坏的浅显标签去批判他为人,总体来说,这是游走在光与影之间的复杂角色。
蓦地,黑瞎子曲起两根手指狠狠敲在了黎簇头上,疼的黎簇嗷嗷直叫,黑瞎子笑眯眯的收起手,“小青年,送你一句忠告,最好别有太大的好奇心,你某种方面和我那傻徒弟很像。”
吴斜很不满,这是明着diss他啊,不过碍于眼下身份不便公开,吴斜只好忍了。
齐苏转过头,见黎簇泪眼汪汪的,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不禁白了眼黑瞎子,这也太黑了,小孩子都下重手。
张海客踢了下脚边的石头,对齐苏道,“小心些,这附近似乎有点不对。”
齐苏点点头,他也察觉到了,这地方有古怪,想到附近可能会有黑毛蛇,或许还会随机出没野鸡脖子,齐苏叮嘱道,“都不要放松警惕。”
杨好一愣,呆萌呆萌地问他便宜师父,“师父这有危险吗?”
还别说搭配着眼下的环境,杨好那话倒是起了几分阴森森的效果。
黎簇心头狂跳,本来就有些幽闭恐惧症的他差点没化身尖叫土拨鼠。
罗雀警告了一眼,“小孩安静。”
黑瞎子颇为嫌弃,这小孩,比当初的吴斜还单蠢,不过逗起来蛮好玩的,黑瞎子摸索着下巴,仗着面部有大半墨镜遮挡,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存心想吓唬一下苏万这新鲜出炉的小徒弟。
“乖徒弟啊,你怕不怕鬼?”
他话音刚落,齐苏有些听不下去了,举起一巴掌狠狠拍在背上,恶声恶气的开口,“少吓孩子,小家伙年纪还小。”
有齐苏在旁严格看着,黑瞎子总算是老实了许多,一行人向着未知的领域探索前行,在穿过一大片黑乎乎的暗道后,却发现眼前竟然出现了山石,这路口明显就在山石后边。
“张会长你靠不靠谱,”李取闹举着火把,脸上有一些疲态,见去路被挡,耐心开始骤减,“别给兄弟们带去了绝路。”
霍有雪心心念念古潼京的宝藏,眼见时间一点点的消耗,心里也急了起来。
张鈤山倒是气定神闲,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吩咐着罗雀将古潼京地形图拿过来。
霍有雪在看到这张地图时,目光有片刻的惊愕和贪婪。
张海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自打佛爷去世,现在的九门愈发不像话了,什么蠢货都敢秀一下存在感。”
霍有雪怒视着张海客,然而很快她就被张海客丑陋的面容吓得倒退了数步,齐案眉扶了她一下,张鈤山也有些不忍直视,数落道,“你那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癖好,就不能审美正常些?”
张海客吊儿郎当的摊摊手,他都没法做回自己了,就不允许他有个特别的小爱好。
张鈤山不想和张海客争论那些没营养的话题,冷白如玉的手指小心摊开地图,一寸寸的摸着上面的标记,平静如水的眼底隐隐浮现怀念和萧索的神色,很快他敛起这些情绪,分析道,“我们目前是在这,按照图上的路线轨迹,正确的入口应该在那。”
说着张鈤山缓缓眯起眼,眸子锐利的扫视着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
王胖子挠了挠头,眉紧拧不解道,“这不就普通的石头吗?”
齐苏站在队伍里,认真的听着众人讨论对策,突然袖子再度被拉扯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黎簇拽着道袍,再详细一看,那张小脸充满了忐忑,眼眶红红的,齐苏心头莫名一软,这就是个缩小版的吴斜啊,还比原装正版可爱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