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浮两只眼皮子像是绑了千斤重的石头,不受她控制的合上又张开。
沈浮浮她已经困得不成样子了。
而她的耳边是那些文臣武臣絮絮叨叨的事儿。
文臣弹劾的是武将的儿子,而那些武将平日里受那些文臣的嘴皮利索耐受的久了,被逼的同仇敌忾,一听到宋大臣说他们武将的事情就忍不住的来气,团结一致对外。
于是朝堂上又吵了起来。
文臣和武将,你指着我指指点点,反驳我的意见,我指着你,口若悬河的批判着你。
唉……
这个朝堂是真的是没有丁点意思。
堪比闹市场。
沈浮浮不耐烦的听着这些文臣武将家长里短的事。
而且这些武将嘴笨,根本说不过文臣,文臣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
沈浮浮:“……”何必呢?吵又吵不过,还非得吵。
【有一说一,这些文臣呐嘴皮真的是一张一合的,利索极了。把人逼的说的说不出话来。】
沈浮浮仗着自己身形娇小,而且旁边的商怀言又极为顾忌的挡在自己的身前,挡住自己的身形,沈浮浮小心翼翼的伸起手来,偷偷摸摸的背着人打了个哈欠。
上朝上的太早了,沈浮浮此时已经隐隐的犯了困。
沈浮浮心里时不时的想,什么时候能下朝啊?
这鸡飞蛋打的上朝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那边的武将因为说不过那个文臣,他的老脸都涨红了,忍不住的手抖,他指着那文臣手抖了又抖,抖了又抖,最后怒了:“你是不是侵犯我儿的隐私?”
“我儿去哪里你都知道,翻墙也知道,爬狗洞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住我家床底下了?!!”
“不然我儿这些事做的隐秘,你怎么会知道?”
爬狗洞这也能知道?
难不成那个宋大臣亲眼瞧见了?
沈浮浮原本眼皮打着架,身体正疲惫着,但她一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听这两句话,听得出这文臣和武将之间的纠纷不小呀。
连爬狗洞这种小事也弹劾,你们这些大臣,朝廷重臣是没有事可以谈的了吗?
扶摇这时候又冒出来了。
扶摇神神秘秘的:[主人吃瓜吗?]
沈浮浮发现了,凡是当遇到好吃的瓜的时候,扶摇总会第一时间的出来,然后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神奇的来一句,问她要不要吃瓜。
“……”
这还需要问的吗?直接把瓜切好,放在瓜盘里面递上来就是了。
沈浮浮默默的点头,她对这些瓜的最感兴趣了。
沈浮浮已经在心中搬好了小板凳,手抓着瓜子等着扶摇开讲了。
扶摇从主人那里得到了满满的成就感。
扶摇清了清嗓子,又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这才在沈浮浮好奇的催促下开始。
搞得这么隆重,这么神秘,这到底是多大的一个瓜?
其他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时不时的眼神往着沈浮浮这边瞄,今日来上朝的新面孔就是太子身后的那位女官沈浮浮。
他们虽不识得那位女官的名字,但是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位女官身上。
他们理所当然的知道了那位女官就是那道声音的主人。
但另外一道声音他们听来有些陌生。
但想来能和沈浮浮交流,那绝对和沈浮浮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们一边拉着快要手指怼进别人鼻孔里面的文臣和武将,一边余光偷偷的瞄着沈浮浮这边。
他们心里面也好奇死了。
文臣的宋艾文那老家伙是哪里知道杨文荣那老武将的儿子的隐私八卦的?
连爬狗洞这等小事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该不会他是皇帝的眼线吧?
不过他那么老了,皇帝应该不需要他了吧。
难不成宋大臣他手里也背着陛下养了一些眼线?
而且看样子他的那些消息来的特别准确,看看都把那个武将逼得跳起来了。
他们心里面好奇死了。
那些准确的小道消息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些老狐狸人们心痒痒的,但是他们一个个都不露声色。
沈浮浮一边看着面前混乱的战场,一边听着扶摇清了清嗓子,沈浮浮知道扶摇开讲了。
沈浮浮提起了全副心神。
扶摇铺垫了一场系列的前缀,这才悠悠的开口。
[主人,你好奇那位姓宋的大臣是怎么知道另外一位姓杨的杨大臣家的密事的吗?]
沈浮浮诚实配合的摇了摇头。
真的不知道。
这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扶摇从沈浮浮那里得到了新奇的满足感,这才点点头。
[杨大臣和宋大臣不和由来已久,这事啊得徐徐道来,得从他们小时候讲起。从他们是少年时,两家便是邻居……]
沈浮浮开始认真了。
故事开始了。
宋杨两家是邻居,他们两人一个在文学上毫无成就,偏爱武学,但是家中长辈崇尚文学。而另外一个则在文学上成绩斐然,在武学上面一窍不通,而他的家中长辈又崇尚武将,重武轻文,所以两家长辈每每都以对方家中的孩子来贬低自己家孩子,家常日久之下,两人便因此生了怨。
平常见到,他们两个都不带正眼看对方的。
最后一个科举入了仕,另外一个远赴漠北入了军。原以为两个死对头就此的相爱相杀告了段落,没想到——
他们峰回路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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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臣跟随着自己的将军南征北战的立了一身军功,回到了朝堂,他当上了将军,所以两人又同朝为官了。
一同朝为官,看着自己的死对头竟然站在跟自己的位置上,就觉得对方德不配位。
于是每每上朝之前,他们俩都要互怼一番。
沈浮浮配合的听下去,听到这里沈浮浮就不疑惑了,原来这两位大臣积怨已久啊,别人家的孩子嘛,沈浮浮习以为然的点头,真可怜,从小活在另外一个人的阴影之下。
那么后来呢,沈浮浮急忙的在脑海里面追问着扶摇。
扶摇也不卖着关子了。
[宋大臣和杨大臣这两个冤家每每都是在进朝堂之前便先在门外吵了一番,吵完了之后进到朝堂里,进去了之后还是会不约而同的弹劾对方。]
[只能说这两个人都对对方恨的深沉,爱的深沉。]
可不是嘛两个人,一个人参加科举中入仕,另外一个人参了军建功立业了都,中间都隔了七八年未见了,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能这样子掺和起来。
七八年之后再见,之前的恩怨竟然不消反增……
每每宋大臣在朝堂之上以自己利索的嘴皮子说赢了对方之后,每每下朝回家路上宋大臣总会被一个高壮的汉子给套麻袋,他回到家中时掀开衣服,撩开衣服,一看总会有那么几道淤青。
而且没个三五天好不了,因为那个汉子下手极重。
那个高壮的汉子每一下都是奔着让宋大臣他狠狠的记住这个教训去的。
所以半天都没留情,都是狠手。
宋大臣想以同样的套路反打回去,可惜自己派出的那些汉子根本打不过久经沙场的将军。
根本没有办法。
所以宋大臣愤怒之下,他派出了自己的得意干将——
沈浮浮听到这里就很好奇了,宋大臣的得意干将?沈浮浮小小的脑袋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位宋大臣不是个文臣吗?手里哪来的将领?
文臣手里面能自己带兵的吗?
应该不能吧。沈浮浮有些不太确定的想。
其他朝堂上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听着也是颇以为然的点点头,宋大臣不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吗?手里哪里来的将领啊?
而且文臣的俸禄虽然也不低,但是也高不到哪里去。
他哪里有那么多钱养那么一个打探消息打探的这么准确的将领?
而且那个将领还能把杨大臣家儿子的动静察觉的一清二楚的?
向探子买消息哪个大臣都买得起,但是可贵的是——买的探子打探的消息特别的准确,这种就少见。
连爬狗洞、翻越城墙这种事都事无巨细的……
他们这时候都想着私底下去找宋大臣好好聊一聊了,他们都是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同僚的,有这么个门道也给他们介绍一下。
就给个友情价嘛。
毕竟在朝为官的谁没有几个死对头啊。
这般想着他们暗戳戳的视线扫过朝堂上的某一个身影,在触及到某一个身影的时候猛的收回视线。
他们急需这么一号的探子帮他们查看一下死对头宅子里面的情况。
最好能一天拉几次都能知道。
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们不禁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