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惜才,不忍你身首异处,可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挑战皇权。”
“这天下终究还是皇上的天下,你也不过是皇上的子民而已,为社稷出了点力也是理所应当,怎就如此骄纵,视天威如无物!”
这时旁边顶着个圆圆胖脑袋的沈尚书见状,似好心地弯下腰来,面对雁归楼道:“七公子,诸位大人也是好意,没有威逼你的意思,不如你就安心留下来,今天之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全当没看见。”说得可真是好听,别告诉我你心里不是巴不得人家死呢!
见雁归楼依旧沉默不语,低垂着眼帘,如老僧入定一般。
旁边尖嘴李道:“既然你执意离去,皇宫隐密所知甚多,你又如何保证不将这些隐密卖与其他三国。”
这时严相爷接话道:“雁归楼,你既不肯效命于陛下,朝中事物又知之甚多,若不挖去双眼,折去双手双脚,废其武功。诸位大人怎知你将来不会投靠别国,或是投身江湖与我皇做对。”好嘛!正主终于出场了,直接来狠的。
龙椅上的老皇帝拈须不语,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其实内心也一直随着众人的话起起伏伏。
这雁归楼,皇家影卫首领之职干的好好的,为何非要请辞离去。理解不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玩够了就要撂挑子走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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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雁归楼本人,听着那些恶毒的进言,也是看戏一般,仿似事不关己。
这时他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他稚气未脱的小脸,面显几分苍白,眉毛浅淡,似乎还没长出成年人该有的浓黑粗犷。
双眼又大又圆目光犀利,如同蓄势待捕食的小狮子一般。
唇红齿白,两腮还带有几许尚未退去的婴儿肥,超小号一双柔嫩小手,指甲如葱皮一般薄若半透明状,玫红的指腹上,指纹还未长至清晰。
这就是一双十岁稚童的手,若不识此人,很难将他与一夜间挑了京恶谷上千人的雁归楼联系在一起。
只见雁归楼眸光瞥了严相爷和李尚书一眼,轻抬小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令那两人无端端地脖子一凉。
而后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托掌,举过头顶。
皇帝身边的李公公见状,上前将奏折拾起交予了皇帝。
不待皇帝御览,雁归楼起身面向刚刚要挖他双眼,断他手足的人狠戾道:“严相,我雁七自入仕以来,挑了江湖大小帮派数十个之多。”
“光是京恶谷一案中,就亲手斩杀朝中两位尚书大人,其余文臣武将,商贾巨头匆匆数算也有六十余人,当然这还不算两年来,被鬼影卫例案追查的朝中官员和世家大族。”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雁归楼就是诸位大人头上的悬颈屠刀,这话尔等可认?”
这人一出口,还真就是一句大不敬的话,你这是要一个人单挑我满朝文武百官呀!言语不当,目无法纪,嚣张,你太嚣张了!!
在大梁,公然将皇家影卫叫做鬼影卫的不超两人,而此人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了,别人也这么叫,可人家是在心里叫,这孩子是当着皇帝的面叫,好家伙,光这一条就够掉脑袋了。
可即使抓了此人把柄,众人也高兴不起来,这不,老皇帝充耳不闻,全然不在乎。
这把人给宠的,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就知道是这样,众人也不抱希望了,皇帝面对他雁七公子,那就是无底线的纵容。
难道此人是皇家遗落在民间的苍海遗珠,可是老皇帝十几年间也没传出什么后宫秘文呀!不过若真是那样,咱们也就别折腾了,在宫中,动不了他。
其实雁归楼本人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气,哼!你们这些老家伙,竟敢公然踩小爷的脸,那就别怪小爷踹你们的头,咱们就看看今天谁比谁命长。
这时严相身边的尖嘴李气不过道:“好狂妄的口气,还真是江湖出身,一身匪气。”
旁边柳大人实在看不下去道:“李大人此言差矣,自从雁七公子入仕以来,为圣上打击掉多少草莽匪寇。又从那些下马官员,奸商巨富手中查抄出多少民脂民膏,七公子有功于社稷,怎可以江湖匪类之词重伤于他。”
那尖嘴李气的吹胡子瞪眼还不待他反驳,雁归楼接话道:“十年来皇家鬼影卫所做之事,所有成员,在世人眼中都是身份成迷的。”
“如今本公子既已暴露人前,不知诸位大人中有多少人欲将雁某食其肉寝其皮,除之而后快。更遑论那些江湖中人,本就睚眦必报,诸位大人欲想雁某会投身江湖,岂非太过想当然了。只怕是出了这道宫墙,就会陷入天罗地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