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梅笑楼听的真真的,连起来却不懂其意。
忽然又听一人道:“大哥,我看外面事态严重,不如就将那二人也放出去,世人都知道他是我爪牙,见到他少不得一番审问,还能为我们争取的时间。”
那大哥,也就是这无忧谷的谷主,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梅笑楼和同样目光呆滞的何冬冬道:“不急,贤弟要先种下蛊王才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上来一众侍女,为首的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火红色的瓷瓶。
席间的一个半大孩童朝着广场中央的钢铁刑架走去。步履从容淡定,仿佛去的不是刑架,是赴宴一般。
这时所有人都起身离席,随那少年而去。
梅笑楼不明所以,但嘴里竟发出含糊不清:“不要,不要。”
也不知道不要干什么,他想阻止什么。
只见那老大拿出短刀,在那孩子手腕上刺下一刀,血液涌出。
而后,他拿起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个同样火红颜色的虫子。
那虫子闻到血腥味,向伤口爬去,动作缓慢,仿佛在每个人的心尖爬过。
那孩子有些紧张,眼睛紧紧盯着那只虫子,一眨不眨。
见那虫子喝足了她的血,慢慢消失在伤口中。潜进了身体内。
这时,众人七手八脚将刑架上的铁链,一条条扯过来,牢牢将那孩子锁住。
众人又回来吃喝,梅笑楼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那孩童,看着她手臂上,皮下似有东西在爬行,将皮肉顶的连连丘起。
梅笑楼不知那孩子是否痛苦,只见她汗水已经将衣衫湿透,手指也在滴滴答答流着水。
牙关咬的死紧,眼睛一会儿闭上,一会儿睁开,睁开时眼瞳也已经变了颜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蓝,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竟让人有种挖它出来的冲动。
雁归楼渐渐忍不住,身体不住的颤抖,手上脚上的铁链也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开始有铁链被挣断,人们看着惊惧,赶紧将新的铁链束缚上,从中午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日影西斜。
雁归楼心中所有念想,母亲,哥哥,父亲,回家,鬼影卫,无忧谷,慢慢的这一切都离她远去。
她在干什么?
不清楚,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见眼前那双呆萌的眼睛与她相望。
那人是谁。
忘了,好像对自己很好的样子。
对,想起来了,她要送那人出谷去,让那个人带着他的孩子离开。
要去哪?不知道,反正是出谷就对了。
见一个黑袍男人,向她走来,这个人是谁,不认识,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痛苦,不让那个眼神呆萌的人出谷。
她要怎么办?想得头疼,终于想起来了,趁那人给她束缚铁链时咬开唇齿间的假牙,将里面的毒针射给那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想起什么就做什么,准没错。
那黑袍男人对腕间一点酥麻,根本毫无所觉。
忽听他道:“贤弟可还认得我?”
雁归楼没有说话,只是用呆萌的眼神,瞅了瞅囚笼里的二人。
那大哥道:“原来贤弟还惦记着那两人,好说好说,现在我以谷主的名义命令你,放那二人出谷去。”
雁归楼挣断刑架上铁链,来到囚笼前,抓住了铁栏杆,用力往两边儿一扯,那粗糙的铁柱就弯向两边。
雁归楼目光呆滞,发出没有感情的机械声音:“带上你的孩子,出谷去。”
她的目光毫无焦距,此时的眼睛就像是镶嵌在这张孩子面皮上的装饰。
然而说出去的话却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