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笑楼看过去,原来是那只洞熊。
他记得这小家伙是挂在马鞍上的。
马匹离开后一并带走了,虽然小楼没表现出对这小东西有多上心,但从紫玉云巅上下来,路上一直带着,这也就表明了她是喜欢的。
还好还好,应该是那僧人追上马儿时,随手带了回来。
小楼对外界一切的事物都没有太多热切,仿佛她并不属于这里,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不喜欢的东西自然也就随手丢弃,如同丢弃自己。
想着这些,心里似有泪水滴落进去,苦涩异常,但眼前几人又怎会见到他流泪,他的眼泪都流给了雁归楼那个老男人。
接过洞熊,那雪白软萌的毛团子,轻若鸿毛,如同小楼,明明那么壮硕的身躯也轻若鸿毛一般。
“侗林,那僧人可留下什么话?”
这时,那个接待他的店小二上楼来,兴奋道:“公子,您终于醒了?饿了吧,要不先喝点粥?”
梅笑楼急切道:\"小二哥,那日送我来的人可留下什么话?”
小二摇头道:“没有,当时他驾着一辆马车,镇上人都很稀奇,见过和尚化缘的,赶车的和尚还是第一次见。”
“他来到门前,让小的将您背上楼来,又给了掌柜很多银子,帮您找郎中。”
“那车里还有旁人吗?”
“有,小的还顺口问了一句,这位姑娘怎么了?那僧人说他徒弟离家出走,遭了暗算,他要带徒弟求医去。”
“你看见时那姑娘情况怎样?”
“不好,面目冻的青紫,眉毛眼睫都结了霜,连我这不懂医的也能感觉到非常不好。”
梅笑楼听的心都在滴血,那面目结霜的症状,正是与当日救萧家小孙子时一样。
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生死未卜,被他的师父带走了。
可惜小楼到底用了多少谎言来打发他,明明说他师父在他不满十岁之时,就已仙逝的,那僧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师父?
可是能将自己送来客栈,又请郎中,这做事风格像极了小楼。
想也不是恶人,定是他师父无疑了。
小楼所学驳杂,细想来他怎会只有一个师父,是自己一叶障目了,从未考虑过这些。
活该自己在他面前从不动脑子,被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又能怪谁?
从此以后,天涯海角相见无期。
而他躲太子的暗杀躲了半年,也与小楼疯玩了这半年。
一切终归是结束了,都回到了原点,也有必要回去会会他的好哥哥了。
希望与小楼再见面时,能以自己真正的身份面对他。再无隐瞒。
初春乍暖还寒,白天融化的雪到了晚上就结成了冰。
明天继续消融,滋润着大地。
山风吹来阵阵泥土的芬芳,不光是野草,连人都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大西北,乐安城公主府,两只雄狮坐卧门前。
这时,一位身穿白袍中年男子骑马过来,不等人通报,打开门自行走了进去。
这人背脊挺拔如松,宽肩窄腰,体态修长,看不出凛冽杀伐之气,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