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擎天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她这次北境之行,带回了二儿子的心,二儿子被谁勾结外族所害,云擎天自然心中有数。
只希望今日教训能让这孩子认清现实,接受现实。
虎将老矣,英雄迟暮,不是她用些小伎俩就能挽回局面的,这是自己与国主之间的对决。
相咬相吞,没有输赢。
而云天音必是这死局中的一步活棋,最后的赢家。
所以云擎天元帅不允许阿音耍任何小把戏。
静等皇帝收官就好,只有他知道皇帝有多狠。
自己老矣,无力再保身下这棵幼苗长大。
杖刑到四十五,云天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人也直直倒了下去。
江宇豪再也无法顾及首领的命令,扑上前去替首领受了剩下的五杖,事情才算了结。
听江英豪说,杖刑五十,人被打的吐血昏迷。
众朝臣都觉得这刑罚实在是太过严苛。
毕竟十二岁的小娃娃还没有正式参军的资格,怎能用兵痞那一套去惩治他。
听江英豪又道:“世子也是年纪小,受此重刑,当晚就发了高热。”
“我兄弟二人,本欲与他一同前来朝见圣上,可是等了三天人都未醒,无奈只得先行前来参拜圣上。”
朝堂上唏嘘声不断。十几岁的少年,四十五军杖能不能捡回一条命还很难说。
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通杖刑打下来,骨断筋折,早就化成一摊肉泥了。这孩子没当场断气,可见还是有些功夫傍身的。
朝臣议论纷纷,但有一人当庭跪下“启奏陛下,云家世子与北境之战,功于社稷,但他豢养私兵上万之众,无论是否存了谋反之意都已触犯国法,请求陛下明正法典。”
听到此言,江家兄弟面沉似水,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临行前,云帅有交代,不惜任何代价保世子平安。
云帅既然不允许天音抽身隐退,活成逃兵,自然就要给她锦绣前程,让她活的光明磊落,活的顶天立地。
其他朝臣一听也觉得莫名其妙,只听那沈耀祖继续道:“微臣此次前去西北乐安城,那里百姓只知天下有云擎天,不知有皇上。”
“西北军将士本为我大梁守一方平安。却以云家军自称,百姓只记得云帅,不知皇帝亲封他的镇北王。”
这话可真是直戳老皇帝的心窝子,只见他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似是被当众扒去了衣衫的妓女,非但没有顾上自己的羞耻,还在为嫖客摇旗呐喊。
尽管这样,他还是说了句中肯的话:“云家军自前朝承袭而来。这叫法无可厚非。”
沈耀祖的话依旧如刮骨钢刀,继续道:“据臣下所知,这江家兄弟并非是江湖义士,是云天音所豢养私兵的头目。而这次云天音出兵北境,并非是为沙小虎报仇,而是为报他二哥当年受辱之仇。”
“沈耀祖,你到底想干什么?”八皇子怒喝道。
这时太子殿下却看热闹不嫌事大,斜了一眼八皇子道:“八弟,容沈大人将话说完,云家二爷殉国之时,你还未出生,犹记得当年本王还为他守了三日寒食,全国上下一月之内不许摆酒设宴,宫乐全部取消。”
说完又状似疑惑道:“难道云家二爷当年殉国还有隐情?”
那沈耀祖依旧毒蛇一般继续道:“云家二爷,男身女相,战场被擒,时为查哈鲁王凌辱致死。”
云家人或许怎么也想不到,马革裹尸的二郎死后多年,还是被人翻出了那一段不光彩的历史。
江宇豪面色铁青,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若这不是朝堂,他会第一时间砸碎那人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