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如今他想寻之人是他最不敢面对之人。
而在云天音心里,或许并未留下他哪怕一丝一毫的记忆,否则怎会割舍的那么干脆。
云天音,你骗的我好苦。
秦沧海为云天音探了半天的脉,却只得摇了摇头道:“阿音的脉息已经探不到了,她这些日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惊扰了情绪?”
南柯:“怎会,怎么会这样?一个多月前,有一天宗主突然唇角流出了血,也有了这皱眉的表情,后来再吃药就更费劲了。”
君莫离听了心下骇然,一个多月前,那正是自己在客栈中。被容哥儿针灸扎醒,他当时就感觉云天音那声公子叫的凄厉,显然是受了内伤。
之后无论自己再怎么入梦,也没找到那座荒城,即使给自己用了南柯乡也不能办到。
如今来到这里,也算是找到了梦儿开始的地方。
表面看来,云天音躺在这锦被罗榻之上并未受苦,可是他灵魂被肉体囚禁,钉在那高台之上,日夜受折磨,四年之久早已是油尽灯枯之际。
想到这些,不知不觉拿起腰间短笛,安静的吹了起来。
这些年他也研究了云天音曾弹奏的琴谱,虽与名家不同,但是更能深入人心。
而他自创出的乐谱,笛声中加了些许内力,自有安抚功效。
他的笛声悠扬,构建出一幅山川美景,人们安乐祥和居于其中。
山中有雄狮猛虎,豺狼豹子之类大型猛兽,可是他们都乖顺的如同绵羊一般。
其中一个少年骑在猛虎背上游玩儿,揽略这大好河山。
身后百兽跟随,身前百兽朝拜。
这里没有流民,没有灾荒,没有杀戮,有的只是海清河晏,永享太平,这就够了。
云天音毕生所付出的,云家军所追求的也不过是一个太平盛世。
君莫离同当年的云天音一样,不用曲谱,意境自在心中,懂的人自己能感受得到。
不懂的人隔离在曲意之外,表达的再好也是此路不通。
这一曲终了,已经是半夜时分。
云九霄睡在了云天音的身边,秦老宗主与侗林去为云天音准备明天吃药后的药浴了。
南柯抓着云天音的手低低的诉说:“宗主,南柯知道你这几年过的不容易,也知道你几年前就想离开了,是我们太自私,抓着你的一缕残魂不放。
明天听太师父的话,努力些,坚强些,好好配合药物治疗,争取早日醒过来。
我知道你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再没有牵挂,可是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药王宗、云家军,这些人都是你的家人。
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
太师祖说了,若是助您离开,必须肢解身体,或是动用火刑。
你说我们这些人,谁能下得去手?”
南柯擦了擦眼泪:“宗主,阿音,听太师父的话,别再挣扎,要坚强,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我们真的不能助你离开。”
君莫离闻言心道:“这秦老宗主果然医术了得,云天音的异状早已经被诊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这解脱之法也确实无人能办到,若此番药物无效,自己又能替他做些什么。
好悔,当年为什么不听侗林的,等秦勤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