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匆匆赶了进来,只见云天音中衣上、地上、浴桶上到处都是血,好似已将一腔热血全部倾倒出体外。
秦沧海上前探脉,只觉得几个月来刚刚探到的一点脉息已不存在,赶紧为她施了几针,又急道:“赶紧为她换上阎王嫁衣,毒发了。”
几人都退出房间,等再入房间时,云天音毒发猛烈,衣服已经被全部染透,就连满头白发也成了淡淡红色。
房间里冷香浓郁,这孩子,这十殿阎罗,到了这般境况还在福泽众人。
君莫离吹起长笛,将内力全部灌入其中,可是他心中苦涩,再也构建不出山水田园的人间美景,心念急迫又别无他法。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做法,将半瓶南柯乡全部纳入口中。
随后,半梦半醒间吹起了长笛。
笛音渐入佳境后,他面前果然出现了那座荒城。
此时的荒城已经不再平静,倾斜的大地如同海浪翻滚,山川倒挂,海水倒流,巨浪滔天向祭台涌来。
头顶天幕也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红彤彤的岩浆从天上倒下,直直泼向祭台。
天被染成了腥红色,又映照出了地上的焦灰。
黑红相间的天幕让人见了肝胆俱裂。
灰黑的地上也映射出天空的腥红。
荒城已经彻底成了熔炉,要熔尽世间的一切。
要收了这未献祭成功的祭品。
此时的云天音神情痛苦,已经不能发出声音了,但看到君莫离后他的口型,似是在说:“公子,快走,快走啊!”
君莫离哪能离去,可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她,但他知道上次自己的离开已然令云天音受了重伤。
若这次自己离开,估计他也就大限将至。
君莫离将她狠狠搂入怀中,双唇轻吻着她的额头道:“小楼,别怕,是我对不起你,我找了你很久,却把你伤成这样。
今天我终于如愿,来陪你了。
小楼,你还记得吗?我曾说过,若不能渡你上这忘川河岸,就陪你一同黄泉地府闯一遭。
待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重新来过。
今日我来应这誓言了。
以前是我眼盲心瞎,没看出你与天音是同一个人。
小楼,别再挣扎,我来想办法,一定带你回家,不要怕,我来想办法。”
众人知道容哥儿最近有些诡异,能用笛声稳住云天音的心神。
而三天前,云天音十殿阎罗再次毒发,情况凶险。
容哥儿刚吹几个杂乱无章的音节后,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盘膝而坐,手持长笛,做着吹笛的动作,可是再也没有发出半个音符。
而云天音也渐渐安静下来。
这样一连三天过去,到了第四天早晨,超了时限,二人都还没有醒来,众人已经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到了中午时分,云天音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眼中充满了朦胧水雾,口中说着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有些心急,急得眼睛都红了,眼泪扑簌簌落个不停。
旁边众人见她这样,也都急的不知所措。却无人能懂她的意思。
她的四肢很僵硬,尽管几年来南柯每日都为她做着按摩,可中毒后的身体自是与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