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被江老太当眼珠子疼着的孙儿,一个被人上了刑,气息奄奄,另一个为了给父母兄长讨回公道,一会儿这钉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有心软的已经开始悄悄抹眼泪。
江老太一通长篇大骂。
云天音也懒得再搭理她,朝两旁衙役挥了挥手。
那些衙役本不该理会,可是见县太爷不发一言,仿佛将这难缠的案子交给了堂前这小孩。
心说这孩子连县太爷的衣食父母都砍了手臂,县太爷也没个反应,那就听他便是。
于是那残酷的钉刑也无人提及,有几个人上来将江老汉、江老太按在地上,一顿猛打。
哭爹喊娘闹了一阵,江老夫妇依旧是嘴硬的跟上了铁箍似的,不吐半个字。
云天音见状朝衙役比了个拉扯的动作。
那些衙役倒也通透,不一会就将沾满黑血的竹夹拿上来,套在了江老太十指上。
几番折腾,果然招了。
原来她年轻时几年不曾怀孕,被公婆唾弃。
后来她与江老汉外出求药,一走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
有一天,他们正想在一间破庙里过夜,进去一看,一个妇人刚生产完,身边到处都是血,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婴孩儿,妇人身体虚弱,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二人见此情景,立马起了歹心,将孩子一把抢走。
可是刚出庙门,就迎头遇上端水回来的小丫鬟,二人见了,赶紧抱着孩子就跑,小丫鬟在后面紧追不放。
眼见逃不掉了,夫妻二人歹念又生,竟在山野道旁活活将小丫鬟打死。
尸体推到林间就地掩埋。自此,她二人杀人夺子成功。
回到家中,声称自己在外面求医,成功喜得一子。
这几十年前的血案今天终于大白于天下。却已经无法查找江大郎的身世。
本来江大郎这孩子长得白净讨喜,江家夫妇对他也好过一阵子。
只是好景不长,或者说是天意弄人,江大郎五岁时,江老太竟怀孕了。
从那以后,她每每见江大郎都看不顺眼,尤其是自己的孩子出生后,面目粗黑,小眼塌鼻,鼻孔朝天,下巴长出了二里地,简直像是个兽皮猴子,这丑陋像极了夫妇二人,让人没眼看。
再看江大郎,虽每天田间辛勤劳作,却仍是面白如玉,没念过书,也谈吐不凡,气质文雅,怎么看也有种凤凰落入鸡窝的感觉。
又想起当年抢孩子时那虚弱的美貌妇人和那誓死效忠的小丫头,都让江老太心生不满。
越是心生不满就越磋磨江大郎,大郎成年后模样已经长开,成了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美男子。
江家二老更加忐忑,生怕他名声在外,亲人、父母找过来,翻出多年前旧案,可是担心了一阵子,见并没什么异状,逐渐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