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云家的人。”
“布衣之怒,血溅五步。”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年少时我也有过这样的豪情壮志,年纪大了就会知道,很多事不是想了就能做的,也不是想做就来得及的。”
君莫离心下黯然。
洛灵格:“天音才多大的年纪,怎就不是少年时了?”
云天音开玩笑道:“我不是睡了四年吗?这四年每日在观音坐下听禅,数年如一日。再醒来时,就会有种百年已过,自己已经行将就木的感觉。”
“其实有时候觉得这人,活一百年遭一百年的凄风苦雨和活一年享受一年的现世安稳,真的是很难抉择的。”
君莫离知道云天音那四年,哪里是什么观音坐下听禅,她是被国师的蛊毒控制了,死生不由己地挣扎了四年。
洛灵格:“这样的选择真的很难抉择,大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天音会怎么的选?”
“我不是仁者,也不算智者。”
“看心情,若觉得还有未了的事,大约会挣扎一番。”
“若已了无牵挂,生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君莫离不想让云天音太伤神道:“今天是怎么了,聊起了这么多伤感的话题?”
洛灵格:“没什么,只是比起师兄的不羁,小妹的顽皮,觉得天音公子活的似乎太压抑了。”
“没有世家公子的骄纵,也不见掌权者的专横,似乎公子无论做什么都将自己看成了一个局外人。”
云天音道:“傻姑娘,你想多了,我做什么事自然是只掌控全局,这样弟子们才可放手去搏,习惯就好。”
君莫离听的心头发堵,连洛灵格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都能看出云天音的不对。
他这个几乎查遍了云天音十几年人生的人又怎不知云天音每做下一个决定。都透着一股交代后事的决绝。
想想他留在归云城里的那两幅画,明明已存了死志,却还要安抚人心。
这个人怎么就那般让人心疼?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那塔罕王发来了邀请函。
一年一度的那兴会就要到了,邀请光明城主带子民前去参加。
这一次云天音、君莫离、洛灵格与光明城中看好的几个小辈一同前往。
隆冬将至,草木枯,黄铺向天际,深秋的风已透骨的寒。
云天音裹着狐裘仍冻的小脸惨白,唇色泛紫,君莫离几次想将她搂入怀中,都被那森寒的目光喝退。
终于抵达王廷了,首先见到的是钱虱子苏小佩,还有他的徒弟南柯。
还没说上几句话,站外滚进来三个小豆丁,李谨也紧随其后。
云九霄一头扎进云天音怀里嘤嘤哭泣:“娘亲,是不是这个坏叔叔抓你的,我给你报仇。”
只见李谨开怀大笑道:“天音,你这徒弟可真是不得了了,他来的这几天,我是吃不香睡不着,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他那些毒物爬进饭里,爬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