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怒目,无影蚕丝瞬间抵在了君莫离颈脉,低沉道:“君莫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天下男人都死绝了!”
“你给我听好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倘若我云天音还有三年好活,都会踏平你西齐。”
话虽说的堵气了些,可听的君莫离也从头顶凉到脚跟,小楼不接受他,照顾了大半年了,小楼还是不能接受他。
也对,小楼凭什么接受他,世人只知道玉兰公子是妓馆中供人竞拍的倌哥儿,却不知道他同时也是别苑小筑地下囚室被人打的气息奄奄的囚徒。
世人只知道她这张脸,这身材曾经红极一时,无人知道层层云纱包裹的内里,新伤叠着旧伤,已经无法找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尽管心已凉透,也不敢让事情继续僵化,求饶道:“天音,说说而已,别发火嘛!”
云天音看着自己曾经满是鲜血的双手忿忿道:“君莫离,别欺人太甚,我云天音踏遍人间枯骨而来,若非时间来不及,绝不会姑息西齐几十万兵士性命。
还有,云家的血脉就算是断子绝孙了,也不会为你君家绵延子嗣。”
君莫离自然知道云天音所说的三年是什么意思,一年的烽火狼烟,两年的政权稳定,三年,几乎是可以安定天下了,没办法,她手下人才几几,却唯独没有一个明主出现。
此时见云天音几乎是恨之如狂,赶紧安慰道:“天音,消消气,我没那么龌龊的心思,杀父之仇,杀师之恨,你我隔着千重山万重山,就算是乾坤颠倒,山河不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再说,我也是有红颜知己的。”
“你明白就好,想留下来,就安分些。”
见云天音不再理会,也心里发堵,他亲眼看着小楼被万人朝拜,万人追捧。
而今又被众人拉下神坛,踩入泥里,污浊不堪。
这时被侍女拉回座位的沈光宗又道:“云帅还真是不甘寂寞之人,醒来后不去面见圣上,不去西北军任职,急急跑来漠北私会恩客,如今又与自己的侍卫搞在一起,云家怎就生出你这么个下贱东西,简直连当年的四公子都不如,也难怪圣上都不想迎你回国,大梁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话落,云天音猛一挥手,隔着两三丈远的距离,沈光宗直觉心脏似是被针扎过,一阵钻心刺痛。
好在只是一闪而过,也没见云天音如何出手。自己又穿着护心软甲,想来也无甚大碍。
又嚣张道:“云帅就这么点儿本事吗?想当年你孤军闯入漠北,成就了美名,难道你是色诱的老罕王父子,看来本事不小?被人卖进了妓馆都有恩客倾尽国力为你赎身,本官佩服。哈哈哈!”
云天音听了并未生气,状似漫不经心道:“云某人有多大本事,尔等最好是祈祷着永远不要见到。不过很不幸,沈大人你已经见识了。”
沈光宗刚想再说几句嘲讽的话,云天音抢先道:“沈大人不妨脱了衣服看看,马上赶路,若你的脚程够快,还能有命回去面见圣上。”
沈光宗不明所以,他本以为那云天音已经被圣上一道圣旨变向驱逐出境了,又听说他刚刚复活,武功尽毁,若不是他当年苟延残喘,留了一口气,家弟沈耀祖早就主掌云家军帅印了。
可是后来又怎样,四年了,弟弟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眼前人却死而复生了,这明显就是他捣的鬼,可是苦无证据,无法上告,想想就生气。
如今消遣一番,出口恶气也是好的。没想到反被威胁,不知是真是假,也不顾形象,当众就要宽衣。
云天音见状伸手一挥,帐顶轻纱罗幔轻轻飘下,对旁边侍从道:“沈大人有暴露身体的癖好,但我国人还要脸面,去给他遮掩一下。”
那塔罕王本来为部下族长对云天音的出言不逊,正不知怎么处理,眼见众人为沈光宗围起幔帐,又是解气。
这时罗幔里的沈光宗不顾及众人为他遮掩,晃着一坨白肉到云天音面前怒斥道:“云天音,你搞什么鬼,黔驴技穷了,这么个小针眼就来恫吓本官,你以为本官是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