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谨将话说完,身边君莫离的剑瞬间架在李谨脖子上道:“你又怎知这不是对她最大的嘲讽?她一个大男人,又是一军统帅,为何要做你的王妃?”
李谨不慌不忙道:“也不是非要做我的王妃,就算是我做他的王妃也无妨。”
君莫离:“那还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大局稳定后,我可以将罕王的位置让给天音。
当年我是见他孤军闯入漠北,行事太过艰难,才想着接下这王位。
如今形势大好,天音也已身居漠北,我正好可卸下这苦差事,做我喜欢做的事。”
君莫离:“你喜欢做什么?”
李谨眉飞色舞:“当然是鲜衣怒马,仗剑江湖了。
单刀赴会,深渊屠龙。
想想都刺激。”
敢情这二货,当了漠北四年的王,那少年人的江湖梦还没醒呢!
君莫离知道这王权相托自然是很打动人心的,却故做不屑道:“罕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让天音为你卖命,你去逍遥。
今日你听好了,主子的名誉不用你来保全,你的那个残破的王廷也别想推给主子替你受累。
你若真想替主子分忧,就趁着苍狼营和先锋营的弟兄都在,赶紧做农耕推广,喂饱你漠北的百姓,别没事总想着去南朝抢。
有云家军坐镇,数百年来你们可抢走过一寸土地,一粒粮食。”
李谨知道君莫离说的是事实,数十年,边境线上大小战役无数,杀人屠村的事也干过不少,可细算下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每次出征都是各族倾尽国力,可是又争回来了什么?
除了浪费粮食搭上人命,还真没捞到什么好处。
见君莫离态度强硬,云天音置之不理,李谨道:“天音,大婚之期还有月余,这件事是本王欠考虑,不过还是希望天音能配合。”
随着各部族的离开,漠北的草原也迎来了一次中央集权的大统一。
罕王李锦也不负众望,将江家兄弟带来的农耕技术人员分散于各个部落,帮助他们检测土质,了解当地气候,什么时候开化,什么时候结霜,什么时候上冻,一年中最高温度有几个月,能热到什么程度。雨季月份长达多久。
了解了个大概情况,开始带领他们制造农用工具,开垦荒地。
据悉,以当地气候,开垦荒地也只能进行一个月左右。到了冬月腊月,彻底进入冰天雪地的季节。那时候天寒地冻,人和牲畜冻的都不愿出门。
云天音没有离开王廷,她内伤匪浅,君莫离照顾着她几乎是形影不离,昼夜不分的。
几天后,云天音能下地行走了,站在并不算高的土丘上,眼前是衰草连天,满目荒凉,再看看自己行将就木的身体,不觉也有了几分伤春悲秋的感觉。
以前不懂为什么古人看到月缺花残会黯然落泪,现在好似懂了。
月缺花残,春去秋来,年轻人眼中看到的是丰收的喜悦,少年人看到的是累累硕果,能黯然落泪的都如同自己一般,留不住匆匆岁月,似水流年。
君莫离走上前来,解下自己身上披风给云天音披在身上道:“宗主,天冷了,出来要多穿些。”
他与云天音个子差的太多了,云天音才勉强到他胸口,所以他的披风都做的很短,披在云天音身上长短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