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不顾廉耻,以男子之身与那罕王无媒而合,实在有失体统,有伤风化,应将此人驱逐出境,永不得踏入国土一步。”
“那罕王四年前就大军压境,企图强娶云天音,而今云天音刚醒来,不来朝拜皇帝,不去军中任职,只一味前去漠北与情郎私会。显然,他在西齐那段时间早就已经与漠北罕王有私情了。”
“我汉家儿女的名节岂容他这般随意践踏。”
“对,绝不能姑息养奸,应该派人前去漠北,将其诛杀。”
老梁皇看着眼前众口铄金,四年前沈耀祖办杂了事情,后来失踪。
丞相女儿另嫁,沈家又送了个女儿过去给丞相做了小,算是续上了这比纸片还薄弱的情份。
如今孕有一子,丞相老来得子,算是默认了两家的姻亲关系,才替沈光宗肯请了这次出使漠北的差事。
只是那里发生了什么,云天音虽年纪小却也不是莽夫。
想到这些看了眼禁卫军统帅南旋归。
南旋归垂首低眉,自从雁归楼失踪后,他似是进入了晚年一般,对周遭事物都没了多大兴致。
有人接着道:“此等重臣,光是诛杀哪里够,应该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沈光宗也接口道:“对,这等不顾廉耻的下贱狗东西,光是诛杀哪里够,应该将他关在兽笼里,看他还敢不敢做下这等丑事,大梁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微臣好言相劝了几句,被他不由分说伤成这样,若不是虎威将军和福宝出手阻拦,微臣就回不来了啊!啊啊啊!”
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不凄惨。
殿内风向几乎是一边倒的形势,集体声讨云天音。
眼见差不多了,外面太监才高声唱道:“神威将军江英豪求见!”
老皇帝在龙座上道:“宣。”
他派出去的使臣被人伤成了这样回来,无论谁是谁非,云天音都该给众人一个交代。
“宣,护国将军江英豪进谏。”太监尖细的话音刚落。
江英豪满脸风霜,胡子也长长了不少,眼睛有些充血红肿,走起路来腿脚稍微有些跛。
当日漠北王帐,九死一生的战局,他受了些伤还没好,而今又是不眠不休,连续赶路,早已筋疲力竭。
他比沈光宗晚出发半月有余,而今同日朝见,一路上费了多少心力,跑死了几匹马,好在是赶上了。
江英豪入殿参拜后,拿出怀中云天音手书交于身边太监,随后手书呈在了龙案前。
云天音写的不是奏折,只是一封孙儿呈给祖父的家信。信中开头写了他于某日某某月某日醒来,身体孱弱,无法行走,记忆错乱,也不知自己是谁。
于半年后,总算摸清了自己这如同两世为人的经历,却也知道自己命数并不能长久,只有半年好活,师父们依旧满天下寻找灵植灵药为自己续命。
而他自己却并不想再拖累师门弟子了,只想自己寻找良药,若有幸得以活命,自会来祖父身前请罪,若寿数已尽,就让祖父只当自己已死在了四年前,免得再徒增烦恼。
他想自己的命自己救,他是云帅亲子,又是外翁亲孙,即使天命难违,也不能失了傲骨。”
这封信是当初留在归云城的,上写:“皇祖父亲启”悄悄留在了重华的书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