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云天音是个要求严苛的主子,君莫离终日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弄得粗枝大叶的李谨都觉得云天音待他太过刻薄,似乎总是在没事找事,故意找茬儿刁难,几次相劝也不见果效。
而人后君莫离就似乎变了个人,每日洗手做羹汤,殷勤照顾不算,晚间还必须与她同榻而眠,用自己的胸口将云天音的双手双脚捂热了再睡。
照顾的无微不至,形影不离,千依百顺。
即使逾越了规矩,被云天音横加指责,也只是横眉冷目道:“抱歉,你自找的,本王说过已有红颜知己,你整一大群小姑娘放本王屋里,难道是想让本王婚事告吹吗?”
云天音:“那你可以去别的毡房住,李谨又不缺你住处。”
“我还敢独处呀!万一睡到半夜你整个美人放本王床上,如何能说的清楚。”
“可我也……!”云天音很想说可我也是女人,但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又想起其其格阿妈说的那句:“屁股大好生养。”她实在说不出口。
同样做为女人,她好像是有些自卑的。
君莫离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挖苦道:“放心,本王对小地丁没兴趣,住你这里只因为你男子的身份不会污了本王名节。”
“你”
“好,君莫离你听好了,这是你说的,最好别食言。”
云天音感觉自己被君莫离套路了,因为这种事,几乎没有正确答案。
她自然希望君莫离对她没兴趣,可若拿到台面上来讲,太伤自尊了,就好似遭了他的嫌弃,不甘心似的。
后来几次提出让容哥儿与侗林回来时,都被冷言拒绝。
拒绝的理由是:婚期马上就到,有婚约之人,婚前不应再见外男。
天知道不见外男,可眼前这一尊又是个什么东西?是内男还是根本就不是男人,欺负人也没他这样欺负的。
临近婚期,云天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糟糕了,甚至有两天干脆就没醒过来。
醒来后也感觉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万事不顺眼,百事不由心,胸腔沉闷,呼吸偶尔也会秩塞,想大喊大叫,想发疯。
好在身边有个君莫离,所有的针锋相对都只冲他一个人去,旁人只觉得她对君莫离向来严苛,发些脾气也只是因为看他不顺眼,故意刁难,从没往心里去。
君莫离本人见惯了她对旁人的如沐春风,和对自己的咄咄逼人,也浑不在意。
这一日云天音再次情绪失控,怒摔了君莫离做给她的百果老鸭汤,指着君莫离的鼻子大声指控他多管闲事,要他将容哥儿和侗林还给她,而后甩门离去。
君莫离来不及打扫地上残羹,追出帐外只看见云天音打马远去的残影。
云天音跑马半日,累的筋疲力竭,蹲在冬日的小河旁,手不住拔着河边干枯的野草,草叶将她手指勒出血迹全不在乎。
那血,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杀人利器,杀死自己,杀死周围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