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所有的一切全被疼痛打碎了,君莫离挖了她的双眼,折了她的双翼,拔下了她身上所有御寒的羽毛,她的身体耻辱地,鲜血淋漓地暴露在人前,暴露在空气中。
她被抽去了所有脊骨,再不能站立,再不能飞翔,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时光如同两世红尘交错,却发生着同样的故事。
君莫离紧紧撬开了她的贝齿,索住了她的唇舌,泛着苦咸的药汁溢满口腔,令她无法呼吸,最后只得被迫吞下。
君莫离那张狰狞的脸,令她双眼疼痛如火烧,已经目不视物,依然能听见周围人的嚎叫和呐喊。
渐渐地,一切皆已远去,她如一个新生的婴儿,脑中空白的仿佛自己就是天上的一朵浮云,随着风去了很多从前没有去过的地方。
漂着漂着,身后万鬼哭嚎,似要将她拉入地狱。
转眼间,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云天音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可是依然没有醒过来,她脉象虚弱又受蛊虫干扰严重,切不出有没有喜脉,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这天晚上,君莫离还像往常一样趴在云天音床榻旁入睡。
半夜里,云天音猛然坐起,抱头大喊大叫,发出的已不似人声,犹似野兽的咆哮。
君莫离见她状态不对,赶紧上前安抚,随后被一巴掌甩在脸上,他怔愣当场。
而云天音则赤足跑出帐外。
等他追出帐外时,云天音冰天雪地,只穿着亵衣亵裤,赤着双足,却与外面听到声音赶来的暗卫交上手了。
她状似疯魔,使的都是无影蚕丝的必杀招,身边已经倒下两个暗卫。
君莫离赶紧道:“都退下,别逼她出手。”
暗卫退下后,君莫离也不知该怎么安抚她,无影蚕丝急剧消耗内力,强行催动就会受伤。
他刚叫了声“宗主”,就见云天音不知想起什么,似是头痛欲裂,双手抱头向天哀鸣。
如同被折了双翼的大雁,绝望地呼唤着想回到蓝天上去。
万千红丝倾泄如瀑,凄美的令人落泪。
又见她吹起口哨,一遍一遍地吹,像夜空长鸣。
君莫离知道这是她呼唤踏雪的声音。只要哨声一起,无论多远,踏雪都会绝尘而来,转眼即至。
她在求救,也许战场上踏雪与主人就是靠这种默契,一次次出其不意制造转机。
所以在西齐乐凰阁,云天音哨声过后,会毫不犹豫地翻窗而出,一跃而下,她知道踏雪会接住她,不会让她受伤。
可如今,踏雪被侗林带走,任凭哨声怎么响,数千里的距离,早已切断了与主人的联系。
君莫离现在才知道,在云天音的心中,踏雪绝不是一匹马,是危急时刻可以托付性命的战友,是兄弟。
所以当年君山之战后,任凭两国人翻遍了整个战场,都没能找到她。
而她则是被带出了险境。
若不是踏雪摘野果时被自己发现,相信云天音到死也没有人能找到她。
与云天音这一场相遇,就如同当年邂逅雁归楼一样,终是成了云天音的悲剧。
若能选择,也许云天音并不想延长这多出几年凄风苦雨的生命。
哨声一遍遍响起,得不到回应。
云天音更是心急,为了能让声音传的更远些,加了几分内力,唇角已经开始渗出血色,全然不顾。
君莫离知道这样不行,可也不忍心伤她,喊道:“天音,停下来,你若想走,我带你离开。停下来!快停下来!”
这时,秦勤一把药粉撒过去,云天音缓缓倒入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