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逃得活命,连连磕头谢恩,走出门外还不忘郑重向屋内磕了三个响头。
百川似乎明白她这三个头是磕给谁的,为什么要磕。
而后阿鲁拿起床榻旁挂着的鞭子对着忘川一顿猛抽,忘川唇角带血,又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平添了几抹艳色。
见他衣衫尽碎,天神的羽衣仿佛被剥夺,露出里面属于人的脆弱,而那鞭子上也浸染了陈旧的血液,已呈褐色。
那天百川吓的快哭了,却大气都不敢出,后来阿鲁撕了忘川破碎的衣衫,看他身上新伤旧伤纵横交错。
忘川也不再逆来顺受,几把扯碎了阿鲁的袍衫,抱着他,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下一口。
只咬得鲜血直流,也不松口。
当年百川一直不懂,他们那么彼此排斥,彼此厌恶,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遇上了小郡主,一个古灵精怪又乖顺听话的女孩。他想,这才是他真正的后妃人选,后妃就应该像小郡主,像母妃,时时刻刻等着汗王的临幸,以夫为天。
可是现在变了,后宫频频有宫人死亡,宫女太监都有。
他虽做不到爱民如子,但自己家中无端端总有死人出现,也是让人感觉晦气。
百川想起这些又道:“你知道吗?其实从忘川妃受宠之日起,宫中很少死人,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宫妃的怨,也化解了所有宫人的劫。”
云天音:“他是军人,不可能真的与嫔妃争什么,这也是他最后能保留的一点风骨了吧!”
百川:“你说的没错,看到了梦瑶,想起了当年的母妃。看到了你,想起了当年的忘川,也知道了父汗当年为什么为他倾尽所有,却不肯放他离去,也许本王心里也是喜欢着他的吧!”
云天音:“女子本就该柔情似水,遇山涧倾泻而下,遇巨石绕路而行,无声无息,慢慢抚平一切创伤。你父亲把一个宁折不弯的刀剑放在后宫,他二人注定是一场悲剧。”
百川:“那我的天妃是柔水还是刀剑呢?”
云天音:“我从没想过要嫁人生子,也从未想过要囚困宫墙,仰望着四角天空过一辈子。”
百川:“现在有的是时间,天妃可以慢慢想。本王也不算强人所难,这天下所有的女孩都是这样生活的。”
云天音:“本王出生起接任药王宗,开始习医,五岁入军营。穿针引线,绣花之事从未碰过,除了这副丑陋的躯体。从心理到灵魂没有一刻认为自己与女孩有关。”
百川望着云天音半张爬满修罗印纹的脸,承载了满天星河的双眸,再加上这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也不知什么人什么事能牵起她的动容。
看了许久后才道:“我不知道怎样做才能留下你,但你是天神选出的天命王妃。你的命运就与红胡几十年的荣辱兴衰绑在了一起,所以无论你有多少必须离开的理由,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留下,留在红胡。”
云天音:“你真的相信天神启示,相信命运轮盘的测算。”
百川:“祖宗留下的规矩,安敢不从。”
云天音:“可你有没有想过,天神是靠大祭司传达旨意,这其中是否会有人动过手脚。”
“不会,大祭司是我红胡最尊贵的存在,地位仅在天妃之下,比我这可汗还要受万民追捧。”
“哦!照你这么说,你这可汗当的可有些,嗯!屈居第三。憋屈呀!”
心说:看着风光无限,原来是个三流货色。
百川:“也不是很憋屈,他们不参政的。只是在祭天之时会出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