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有些黯然道:“小昭祖母不必心急,我去年在红胡找回了兄长和他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如今已经八岁了,是一对龙凤胎小宝宝。只是在光明城时被人劫了,但我相信,以药王宗的实力,找到他们是早晚的事,不如祖母等些日子与他们相聚如何?”
百里昭一听,意外之喜,简直喜从天降,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小姐的孙子孙女和重孙。
小姐,你看到了吗?阿昭对不起你,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阿昭赎罪的机会。
云天音可不敢让这些人的希望都投在自己身上,毕竟自己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后会怎样,可没个定数。得到了再次失去,那种锥心之痛,怎可让这样的老人尝试?
她已经赎罪六十年了,绝不能再灭了希望。
阳光明媚的早晨,雀鸟在枝头吟唱,远山飞瀑流泉,近处满院花香。蜜蜂蝴蝶花间嬉戏,露珠在花叶间摇曳生姿。
这一幅瑰丽雄浑的山河画卷来不及欣赏,君莫离见自己床榻上空无一人,顿时有些慌神。
一大早的,云天音又去了哪里?
还记得昨晚祖母与百里昭祖母将自己硬塞进云天音寝房。
云天音虽然眼底透着一丝不悦,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那两位老人一个是她祖母的人。一个是祖父用生命保下的人,还是自己孩子的太祖母。就这身份,她还真的不能怎样。都是重量级人物。
可是大早晨的,她又去了哪里,自己还准备今天给她一个惊喜呢。
出门见到明月,守在了书房门口,他赶紧奔了过去道:“明月,你主子可在。”
明月虽然已经脱离了暗夜组织,但依旧敬他为首领道:“是,首领。”
君莫离似乎察觉了空气中一丝冷香,顿时警觉,推门而入。
见云天音并无异状,端坐案前,阎王嫁衣嫣红似血,满头烈焰赤红如火,整个人显得大气端方。
她只是在作画,可是自己明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走到近前,跃入纸上的依旧是九霄小雪、豆花豆果、卓小群,山梨。还有几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见他进来,云天音并未停下手上动作,眼睫微抬淡淡道:“你来了。”
见君莫离未答言,又道:“今天早晨谁做饭?我记得明月是会煮粥的,不如吩咐她去煮粥吧!你再去弄几个菜。太妃与小昭祖母不常来,一大早晨请人喝粥,总归是失礼了些。我就不去灶房了,这庖厨之道,我还是要多练练才行。”
呵呵!这小家伙,你才知道啊!你那黑暗料理可是把侗林坑了个回味无穷。
听了吩咐,君莫离只得出去准备了,做好了几道菜,却越来越觉得云天音今天早晨怪异。
明明没受伤,为什么会闻到那丝冷香气息?她一大早晨起来就是为了做那几幅画嘛,虽然她画工传神,可是无厘头,想不通,谁家孕妇一大早晨的不好好养胎,起早作画。
对,她好像一直在单手作画。另一只手藏在了衣袍之下,难道有什么隐情?
君莫离三步并做两步再次返回书房,室内的冷香已经很浓了。这小家伙,又在背后搞小动作,怎就这般不让人省心呢,真是岂有此理。
眼见云天音将一个拳头大的玉瓶收起,封入锦盒中,随手拿起桌上药粉向自己心口按去,漫不经心道:“饭做好了吗?好饿。”说着还比较生动形象地伸了伸懒腰。
君莫离上前刚要触碰锦盒,被云天音一把按住,他怒道:“天音,你又在搞什么?不是说好了不再隐瞒吗?”
云天音抬起头,与他对视两眼,一字一顿道:“那是你说的,与我无关。”
见她胸口仍有丝丝鲜血渗出,君莫离激动道:“天音,你到底做了什么?”说着上前欲扯开人家淑女的衣衫。
云天音一把将眼前的咸猪手打开,佯怒道:“干嘛,色欲薰心,想占老子便宜。”这一张口就是老子,顿觉形象全无,倒是与山大王有些像。
君莫离不自觉心说:统领三军的母夜叉,占山为王的母大虫。侗林,你这嘴开光了怎地,预测的太特么准了。
可是见这熊孩子一副不服管束的样子,也怒从心头起:“你不说,你不说是吧?好,你不说,那我去找祖母。”
说完扭头就走。
“站住。”
“回来。”
见君莫离呼吸有了几分急促,暗叫不好,怒斥道:“瞧你那点儿出息,去把窗户打开。”
君莫离也知道自己这点出息在小娇妻面前不够看,只得急匆匆去开窗。走路的脚步都带了几分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