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了空气中的味道,灵蝶落在碗沿上,勾起触角尝了一小口,然后将它附带的那对灵动翅膀抖了两下,有黄色粉末落在了碗中。
君莫离赶紧扶起云天音,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处,然后搅匀了那黄色粉末,一勺勺给云天音喂了下去。蛇婆婆一边给云天音把脉一边道:“这两天,圣女的脉象渐渐趋于正常了,只是若想醒过来,还需要一个契机。”
君莫离:“契机,婆婆,什么样的契机?弟子如何寻找?”
蛇婆婆:“不清楚,她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这些年为了续命,灵药毒药早就尝尽了,若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对她有所帮助,除了蛊王。老婆子也想不出别的东西了。”
君莫离讶异道:“蛊王,七彩灵蝶,可它,可是它一直都在帮着天音啊!”
蛇婆婆道 “别打歪主意,这灵蝶从苗疆而来。自是来帮天音的,能让蛊王献出什么,必须是它甘心情愿才行,你若强迫于它,它给你下毒,那天音就真的回天乏术了。而且这蛊王看似灵动,其实她倾心的只有圣女。那日,它破茧而出,我们众人亲眼看见它不断变换着颜色,最后变得透明,融入了空气中,毫无踪迹可寻。”
“那怎么办?它若走了,哪里寻去。”君莫离的话语带了几分急切,若蛊王想离开,一个隐身就找不到了。
蛇婆婆看着他的急切,却没有半分动容:“二殿下,今日之祸,可曾后悔?”
君莫离垂头丧气道:“后悔,悔的肝肠寸断,恨不能代为受之。”
蛇婆婆:“后悔只是因为她曾是雁归楼,若她不是,那后果自然就是另一个故事。”
君莫离回想当初,初遇云天音之时,她是那么绝望,如同猛虎做着困兽之斗,长枪扫过,削去了师父的头颅,喝了师父的血,震撼的三军将士目瞪口呆。
再次相遇,她亲手埋葬了自己,红红的朝霞映着她惨白的半张小脸,像是一只小狐狸,微闭着双眼,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狐死首丘说的就是眼前的情景了。
君莫离也在想,若不是为了追查小楼下落,自己会不会救她,或者会,也或许会将她直接刺死?他想大概是不会救人吧!毕竟李国忠元帅底府一天出殡三口棺材,后来师母郁结而死,全拜她所赐。
可是那次送进云天音口中的药是他亲口度过去的,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那都是自己第一次碰触他人的唇舌,没有半分嫌弃,有的是满满的心酸,还有隐藏在那儿浓浓恨意下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与怜悯。
无名山到别苑小筑,数百里行程,他抱着怀中的孩子,只希望他能坚持活下来。
蛇婆婆眼中云波涌动道:“起来吧!你最对不起的是天音,你害她如此之惨,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就算她少不更事,可也没有将人这般折辱的道理。若你不能全心全意待她,就趁早离开。现在天音还小,不懂情爱,老身可不想她将来为你伤了身体不算,连心也伤了!”
“婆婆,我发誓,我不会。”
“天音命途多舛,我们多方势力维护,都不能护她周全。没必要留下你这个变数在她身边,你可明白?”
君莫离郑重道:“婆婆,我知道你们医者不信誓言,但我依然在此立誓。君莫离此生为云天音马首是瞻,若再有背逆之事,天诛地灭,永不超生。”这誓言,道也真诚。只可惜在这世上,伤天音最深的也是此人。
唉!药王宗那群蠢物,怎就让这货得了先机,但凡他不是孩子他爹,都不会让他在这里画大饼充饥。
一日午后,七彩灵蝶飞去了隔壁。在两个孩子身上飞来飞去,似是在陪他们玩耍。
两个孩子快满月了,刚吃过奶,双手双脚不停地抓呀!挠呀!蹬呀!踢呀!见到来了灵蝶。小手不停地朝它抓去。
灵蝶在两个孩子之间跳舞,逗得两个孩子喜笑颜开。这笑容实在是萌萌的,未发出半点儿声音,小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弯弯的,像两个小月亮。
君莫离进屋时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都萌化了,孩子活下来了,天音的蛊毒也成功转移了,若不是十殿阎罗横插一脚。此时,他们一家四口会过上多么幸福的生活。
面对眼前境况,怎是一个悔字了得!
大约是灵蝶玩累了,飞回到了云天音寝房,落在了她的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