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放了陛下,你这是要造反吗?”
“对,赶紧放人,你这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云家几代忠良,怎就生出了你这个败类!”
“……”
“……”
底下朝臣乱成了一片,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在带头闹事!
云天音听着下面人的呼喊不加理会,连前来救驾的勇气都没有,哪来的脸面在这里叫嚣!
最深沉的痛苦不是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吼,不是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云天音哭声哽咽,却没有一滴泪水流下。
血红的双眼半天都不眨一下,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老梁皇,盯着这个世上至亲的人,也是恨之入骨的人,她似要用自己的双眼将眼前之人凌迟。
就这么盯着,紧紧地盯着,多想一剑了结了他,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可是………
小囡说的没错,宫武的母蛊虫若不能毁掉,子蛊虫祸乱京城,三百余万百姓万劫不复,她也万死难辞其咎!
活着的老梁皇只是个门面,可死了的老梁皇就会涉及皇权更替,政局不稳,会掣肘自己的计划!
“天音!别冲动,长缨虽然不在了,可是你还有云赦和云川,总要为他们着想一二!”
云天音心中怒极恨极,这个老东西,都到了这般时候还在要挟!
于是她笑了,笑的苍凉,仿佛一瞬间从少女变成了耄耋老人,声音缓缓道:“五岁那年,师父让我去大西北参军,我走了许久,久到以为这一生都将在那永不停止的脚步中过完。有一阵子,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看到了铺天盖地的蝗虫,吃光了所有的庄稼和草木,粮价疯涨,百姓无米下锅。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也卖不了两吊钱,连一个完整的糠馍馍都换不回来。所过之处饿殍遍野,尸骨蔽平原。
“记得路过一个县衙府,女儿状告父亲食了自己的亲外孙,按照本朝律法,女儿状告父亲,属以下犯上,要先滚过钉床的!”
老梁皇不解道:“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见云天音不答言,老梁皇又道:“以下犯上者要以钉刑示众,然后才能诉讼冤屈,别想编个故事就为你今天的罪责开脱!”
云天音依然未接他的话,继续道:“那父亲也当堂喊冤,声称外孙定是路上贪玩才被野狼叼了去,可是女儿在父亲家中找出了半片衣袖做为呈堂证供!
“据说她丈夫出门乞讨,讨到了半个糠馍馍,丈夫不忍独食,带回家与妻儿同食,妻子念及独居老父生活困苦,才打发儿子将馍馍送与老父,怕儿子半路偷吃,因而扯下了自己的衣袖将其包裹。孩子当晚并未回家,夫妻只以为孩子留宿在了外祖家,也未理会。可第二天去接儿子,被告之孩子并未出现,却在水缸底下找出了包裹馍馍用的衣袖!”
老梁皇听的面色惨白,他已经听出了云天音的意有所指。
底下朝臣也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只希望这两尊大神斗法快快结束,别殃及到他们!
云天音继续道:“乡里人帮忙从后山找到了孩子带血的衣服和被野狼吃剩下的骨头!”
老梁皇松了一口气,原来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云天音继续道:“虽然骨头并不完整,无法拼凑出孩子的整个尸身,但我却从那些断掉的骨头中发现了几处刀痕,而本该出现的动物咬痕却一点没有!”
下面朝臣听的一片茫然,他们不清楚云天音到底想干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讲故事!难道不是杀了老皇帝自己设法把持朝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