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抹着眼泪:“还是让奴婢陪着吧,以往王妃生病时都是奴婢在贴身照顾。”
闻言,穆琰看她一眼,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泪水像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看得出来是真担心自家主子。
白雪还算机灵,此次和唐可瑗一同外出,她也有受伤,只不过伤的较轻,没有唐可瑗这般严重。
于是借着需要阳春帮忙上药为由,拉着她就往外走。
“奴婢们先退下了。”
床上的人儿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在梦中也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穆琰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平那紧锁的眉头,可触及之处火热滚烫。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次给她用酒精擦拭,忽然一股极大的力量将他拉了过去。
穆琰反应极快,为了不压着唐可瑗的伤口,他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躺在她身边。
昏睡中的唐可瑗借机贴了过来,紧紧将穆琰手臂抱在怀中,像是抱着某个珍宝。
“不要丢下我。”唐可瑗小声呢喃。
穆琰心下一软,任由唐可瑗抱着,伤病中的她好像格外粘人,他忍不住想去摸她的脸。
然而温馨不到一秒,穆琰就被唐可瑗毫不留情的推下了床。
穆琰震惊,他堂堂一个王爷,什么时候被人推下床过?而且她不是受了重伤吗?力气怎么那么大?
他又惊又怒地从地上爬起来。
唐可瑗依旧紧闭双眼,嘴里喃喃自语:“快跑,别管我……”
只因这一句话,穆琰心中怒火顿时消散,轻轻的叹了口气。
自成亲以来,他从未正真正视过自己这位王妃。
他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她嚣张跋扈,心狠手辣,阴险恶毒,弑母行凶,残害胞弟,无恶不作。
她胸无点墨,心无大志,还爱在自己面前故意装作一副情深意切,纯真善良的模样。
这一些都让他感到恶心。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念头一起,他脑海中顿时有无数道声音响起:
“王爷,如果有一天臣妾死了,请您将臣妾骨灰撒到长庆河中,这样臣妾就能看到波澜壮阔浩瀚山河了。”
“王爷您放心,如果日后您遇到了喜欢的女子,直接开口同我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堂堂正正坐上这个王妃之位。”
“你们也知道我之前在唐府过得并不好,如果我不把自己画的凶一点就会被人欺负;如果我不表现的恶毒一点可能连命都没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来到王府之后,王爷对我很好,这里也很安全,所以我不需要再做那些伪装了。”
穆琰眉头微皱,下意识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儿,唐可瑗,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更深露重,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穆琰没动,换了个帕子继续给唐可瑗擦脸。
“王爷。”是随风的声音。
“进来。”穆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随风走进屋内禀告:“王爷,属下已将黑衣人尽数带回,只是不知他们所中何毒,一直腹痛难忍口吐白沫,暂时还无法盘问。”
穆琰脸色阴沉:“知道了,尽快查清那些黑衣人的来历。”
随风领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