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平日里与父亲的学生甚少见面,
就算偶然碰见也最多略略施礼,从未注意过谁是谁,
毕竟那时,她的心中只有她的宸哥哥。
“莺莺姑娘可否先回府借一步说话?”
“你心中所愿之事,也许我这里有解。”
南莺莺愣神的当会,那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语音温和,眉眼温润,
蓦地,让南莺莺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信任的好感。
今日就是他救了自己、救了父亲,也许,他真的可以。
她点点头,便随着那青年进了内堂。
府中下人端出茶后,那青年屏退了周边所有人,只余他与南莺莺自己。
南莺莺心中有些紧张,谁知那青年的第一句话让她更紧张
“莺莺姑娘这是想去方府求救吗?”
南莺莺猛然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那人没有丝毫惊异,仍旧温柔如水,道
“在下今日已托人告知莺莺姑娘。”
“关于老师的事,我当想办法全力营救。”
“不知是所托之人没有对莺莺姑娘说清楚,还是莺莺姑娘不相信在下?”
“我……我,不是,我只是……怕……”
见南莺莺诚惶诚恐,那人接着柔声说道
“莺莺姑娘莫要害怕,在下并非是来兴师问罪的。”
“今日我在朝中周旋老师之事,过来晚了,害莺莺姑娘无法心安。”
“此间是我做得不周到,还望莺莺姑娘海涵。”
那人说着揖了一礼。
南莺莺更加惶恐,结结巴巴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感谢你做的这些。”
“我不知大人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只是心中焦急。”
“有些……有些病急乱投医罢了。”
那人唇角弯弯,露出一抹淡淡的柔和笑容,语音如春风般柔软
“在下也并非邀功而来,老师的事,尚未定论。”
“我也不知自己能做到何种程度,不过无论如何。”
“我都会尽全力护莺莺姑娘周全,绝不让你落入那魔窟之中。”
南莺莺听了,脸上不觉一红,
她似乎觉得这话哪里不妥,但此时也无暇细想。
只听那人又道
“在下匆忙赶来,除了让莺莺姑娘心中安定。”
“其实还有一事,今日方府……”
“方府?方府怎么了?”
南莺莺突然抓着那人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那人深邃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但转瞬滑落,消失在温润的眉眼中,语音依旧那般柔和
“莺莺小姐莫要着急,方府没有怎么。”
“只是他们今日得知了相府的事,给老师去了一封信。”
“信中大意是说,既未正式下过聘礼,从前的口头之约便做不得数。”
“以后两家,各自安好,莫要再……提从前。”
那人只简单说了寥寥数字,南莺莺便已知道其中含义。
她倒还没有这么蠢,相府现在倒台了,
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怎么会再攀亲带故。
只是,不知道宸哥哥知道吗?
他,他也是这般想的吗?
不,不会,他断不会这样的,
这也许,也许是他们家族的主意,他也是没有法子,
但自己以后与他,与他终是没有缘分了。
想到此处,南莺莺喉头微酸,努力压抑着眼中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