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
一路上,南莺莺心中都不是滋味。
今日那些话,显然不是光那婆子和丫鬟在说,也不是一两个人在传,
定是传了许久,才说得这般有模有样。
为着自己,陆景年又平白遭受了这么多非议,
也许,他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不说。
他总是那般护着自己,不求回报,
连妾室这些事情,他都一并替自己处理了,
他对自己,实在太好。
可自己呢?是否太自私了。
习惯了他的好,每天过得顺理成章,
从未细想过他的感受,他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
现在好不容易跟自己成亲了,夜夜与自己睡在一起,
自己明明是他正经娶来的娘子,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的心中是不是也很难受,只是不说而已?
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等到所有人都在他身后戳他脊梁骨吗?
这一下午,南莺莺都没心思再做其他的。
“冰绡,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南莺莺有些失神地问道。
“夫人……”
冰消不知如何答话。
“你说呢,浣月?”
“夫人……您别想那么多,是,是相爷心疼您,那些人嫉妒。”
浣月好歹比冰绡大点。
“所以我从未心疼过他对吗?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
南莺莺的语音有些低落。
“小姐……”
这下浣月也不知该说什么,还不由自主地叫出了从前的称呼。
南莺莺却瞬间回过神来,
是呀,她现在是陆夫人,不再是南小姐了。
只因景年疼自己,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
在那事上,又总是顺着她,从未勉强过她,
所以在自己心中,自己好似仍是以前的南莺莺,
仍旧住在相府,衣食无忧,人人尊敬,
可自己原本是景年明媒正娶的妻子,
自己是他的妻子,
那么今晚,就做妻子该做的事情,
是,就是今晚,不能再让景年受那些风言风语的伤害。
陆景年今日回来的有些晚,身上还带着酒气,
想是应酬喝了不少酒,回府后见了南莺莺便去了书房,
说是今日公务繁多,让莺莺晚上先睡。
南莺莺心情忐忑地沐浴之后,在床边坐了一会,
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对浣月说道
“浣月,你去请相爷过来。”
浣月依言去了亮着烛火的书房,
“禀相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陆景年的声音平和又冷静。
是今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陆景年站起身,却没有立即过去,
而是打开书房的一个暗室,里面摆着他母亲的牌位,
他的亲生母亲是妾,没有资格立牌位祭祀,
明面上,他能祭拜的,是陆家老宅以前的当家主母。
但那人不是他的母亲,她虽没有欺负他们母子,
但也从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对陆景年从小遭受的不公待遇更是不闻不问,
哼,她不配,立在那里,不过是给世人做做样子。
陆景年给生母敬了三杯酒,自己又喝了三杯,
然后关上暗室的门,走出书房去了南莺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