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化表示:“这将是一场灾难,足以让整个光遇灭绝。”
方权忽而低头苦笑:“那位国王根本不会关心这些,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墓土成为炼狱。”
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黑乎乎的生物正向这边迈进,假以时日就会淹没整个墓土。
方权:“不管如何,都要告诉外面的人,走吧。”
比起找回记忆,眼前的灾难才是更要紧的。
他们从洞穴出来,那个老人迎上来问:“怎么样?只有那片海吧?”
方权告诉他:“那不是海,是有生命的东西。你可以一直盯着那片生物看,它们在向前移动。”
单单听到这句话,足以叫老人震撼。他慌乱的说:“那把这里再堵上就行了。”
真的这么简单就行吗?那些生物无孔不入成群结队······它们会被烧死,但新的生命又会诞生补缺漏洞。人们所害怕的不就是如此吗?一个打不死消灭不掉的敌人。
方权摇摇头:“快去禀告国王吧,我们做不了什么。”
老人为难道:“国王怎么会见我这样的小卒呢!”
方权没有继续说话,抬脚要走。老人抓住他的胳膊:“要走?”
甘化不解:“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
老人指着裂开的洞穴:“这是你们打开的,你们得给我堵上!”
甘化不屑一笑,那种阻隔是个人就能弄开。但方权却点点头,抬起手臂数条波纹从他指尖流转开。缠绕在周围的碎石上,它们像有生命般的堵在洞穴口。因为被注入了力量,似乎比之前还要结实。
老人看已经被堵上了,没有继续纠缠。
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这里,方权忽然问:“你猜那些东西多久会从洞穴出来?”
甘化摸摸脑袋:“两天?不,半天?”
方权提出新的猜想:“如果从我们出来那一刻,那些生物就开始繁殖了。直到今年是第十八个年头,以它们的速度——我想洞穴后面的世界应该是很大的。”
甘化思虑片刻,提出一个令自己都后脊发凉的想法:“也许是我们在冒险中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才叫那些生物出现的呢?必先不想说的事会不会是这个?所以他要一个人背负这个秘密活下去?”
也许真的是这样,可是不出几个小时,那个秘密早晚会演变成灾难。到那个时候恐怕只有必先会在自责中活着,而他们都没有记忆。
“不!”方权的眼眸变得异常冰冷:“罪魁祸首是国王,如果不是他招募,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洞穴。国王要对这一切负责。”
甘化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光遇的民众要怎么办?
殊不知他们的交谈都被身后的老者听到了。
深夜清新的夜风在耳边浮动,尔笙坐在医院长廊尽头的石凳上看书。并非他大半夜想出来吓唬谁,而是他房间的那些家具太吵了。相比之下走廊尽头的窗户与窗帘温柔安静许多,它们只是与尔笙简单的打过招呼,就不再说话。
正投入看书,眼前的灯光黑了一下,抬眼就瞧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青年顺着窗子跳了进来。
看他穿着极其不得体,但面容却干净得很。尔笙想要叫护卫的心收了几分,他只当作没看见继续看书。方权诧异的盯了他半刻,扬起唇角笑道:“您这么镇定的吗?”
尔笙闻言放下书,叹息的说:“有心而力不足,如果你是偷东西的我拦不住你,如果你是劫匪现在我怕是早死了。”
方权笑笑,即便是他笑着脸,可尔笙还是觉得这个人处于一种悲伤的情绪中。
在方权的记忆中,他见过尔笙。他年幼时墓土发生灾变,所有的墓土人都逃离墓土,背井离乡。那时失去父母的方权只能随着流民走,他流落到星光沙漠被那里的管理者驱逐。幸得路过的禁阁学士制止,才侥幸在禁阁谋得一份差事做。那个被星光沙漠管理者尊敬的学士正是光遇最聪明的人也就是尔笙,但这个人竟然会是与他们一同踏上墓土之旅的伙伴,这无疑叫方权震惊。
“我是来找您的。”方权从窗台上跃下,靠近尔笙几分后他便停下了。
正如方权所说,尔笙有一种莫名让人疏远的感觉。但方权可以确认绝对不是反感更像是一种危险,可尔笙明明是不会武技的人啊。为何会有一种死亡的预感。
尔笙疑惑的看向他:“找我?”
方权挑眉向前一步,而手指早在袖子中凝结波纹。
“是的,我想知道你还记得多少?”
“?”
方权继续解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方权。”
尔笙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必先曾经提起过他。那个把他们所有人带出墓土深洞的人,尔笙看着他的眼神生出几分感谢。这时候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权:“过去的记忆也没有了?幼年的记忆呢?”
尔笙摇摇头,表情狼狈:“完全不记得。”
“······”方权忽然眼神闪过一丝凌冽,并非是尔笙如何。而是方权的能力水,人的身体里流动着血液。他可以通过感知人的血液来断定一个人的状态,而尔笙的体内没有水元素,难道他的身体里没有血液吗?
待尔笙感觉到疼痛时,自己的胳膊已经被一股奇怪的波纹划破。他的大脑忽然停滞了,呆愣的看向忽然攻击自己的方权,随后从他划破的伤口里流出来的竟然是黑色粘稠的液体。不!那不是液体,是有生命的东西,那黑色如泥的生物抬起头部望着方权。尔笙惊恐的向后退,惊出一身冷汗。
“我在做梦吗!这——啊啊啊啊啊!”
难以接受!违背常理!
尔笙跪倒在地上,求助的看向方权。而方权也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是想要确认为什么在尔笙的身体里无法感知到血液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