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先还要继续说下去,甘化则摁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狸。
那个拥有斜长眼睛的女人像极了一只狐狸,她正狡猾的看着她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呼之欲出。
——轰隆隆——
一声惊雷,将她半张脸印上冷白。必先盯着狸,手臂分裂出黑影顺着餐桌滑向地面。黑影迅速从高台跃下顺着台阶一路向殿外而去,却忽然被一把宽刀横切在地上,生生劈成两端失去活力。
必先抬头望去。
狸握着一柄冷白的宽刀,而那宽刀正是劈开影子的元凶。
居然能劈开他的影子?
必先噌的站起身,更多的影子从他身体分裂而出。狸则规规矩矩的收回宽刀,向必先鞠躬:“在下拥有能劈开万物的能力,并非找您不快。只是故事不能剧透,希望您安心等待。”
“——呵!”必先怎是那乖乖等待的角色,黑影闪动他跃上石柱,影子化作触角沿着墙壁向狸发动攻击。对方再次退开半步,那触手扑了个空向殿外冲击,却不想碰到某种东西缩了回来。
定眼一看,那熟悉的破烂斗篷映入眼帘。方权一头灰发走过暴雨仍旧干爽,他望着殿内众人,直接无视狸的存在走向餐桌。
“你们都见到那片尸横遍野的场景了吗?”
梦期闻言睁开半眯的眼,她看似冷静实际上脑袋都要炸开锅了!她已经听到太多消息,已经经受不住新的冲击。必先盘腿坐在桌上:“是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处都是腥臭味。”
“他们给出的解释是,远古神兽互殴。”梦期揉捏着太阳穴,望向方权。
这时候方权才转过头看向狸:“我们要单独说话,你能出去么?”
狸轻笑道:“抱歉,方权先生。我必须遵从主人的命令,在此向你们献上····啊····”
只要是流血的生物就不能逃脱方权的能力,狸也一样。刚才还威风的家伙此时因身体里传来的疼痛跪倒在地上,方权完全没心情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舌。
“你自己爬出去。”他晶蓝的眼眸荡漾着水波纹,不再看向那家伙。
只是这个人终究不是寻常人,即便是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堵塞膨胀的血管几乎要将她撑爆。狸依旧端着看戏的模样呆在原地,这副姿态倒让方权烦躁的不行。
“有病吗?”必先忍无可忍的怒骂:“滚出去!”
方权望向比往日格外烦躁的必先,再看其他伙伴,每个人都神色凝重,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方权向甘化问道。
在场唯一气息与寻常无二的只有甘化,甘化余光扫过那看戏的西装女,叹息道:“你应该也听说那些传闻了吧?”
“嗯。”
很多话不必说明,大家都知道。
甘化:“可能是真的。”
闻言,方权气息凝歇,纵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无法轻易接受。
“没有预兆的?就这样吗?”方权的声音穿透被雨水染湿的空气,而身后看热闹的狸终于暴血而亡七窍流血。方权转过身语气冷谈:“没控制好力道。”
梦期不赞同的皱眉:“这么轻易杀人,你不怕落人口舌?”
“现在已经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了。”甘化沉声道:“总之先找到那个家伙问清楚再说。”
梦期冷笑:“是么?现在你倒很关心尔笙的生死?前几天干嘛去了?谣言满天飞的时候你又干嘛呢?”
甘化内心同样烦闷,之时天生面瘫看似情绪毫无波动。他声音极尽克制:“梦期你不要得谁怼谁,坚强一些!尔笙绝对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尔笙在乎么?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终于,梦期怒吼出心中的委屈。她眼眶通红全身颤抖的盯着甘化,眼睛中的血丝几乎爆裂开。伴随起巨大的情绪波动是风能量汇聚,石壁传来刀锋刮过的声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他们知道是梦期失控了。
滴答滴答——
在事态继续恶化之前,空荡荡的长廊尽头响起水滴的声音。自湿衣襟上滴落的血水在地面上汇聚成小河,那双往日洁白的鞋子已经被血污浸透。他迈过倒在地上的西装女尸体,仰起头望向石台之上。
刚好必先、方权站在石台外围向下望。
“?”
银白的眼眸丝毫未动,可那气息不属于尔笙。
“乐允千忆?”方权叫出那个名字。
甘化和梦期也从餐椅上离开,走到石台边缘看向这个浑身血污的人。
梦期的瞳孔剧烈颤抖,而千忆同样愣在当场。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都在这里?
是假的!肯定是假的!肯定又是谁变得!怎么可能?
他是来找玉兰京参算账的!怎么可能!
千忆如同看到令他恐惧的猛兽,慌乱的向门外奔跑。
都是玉兰京参!她在算计这一切!都是她!
“喂!”必先跳下石台追了出去,其他人也随之跟上。
凭借风场的巨大优势,梦期降落在千忆的前方。而身后其他人也已经追了上来,他们就这样站在神庙外的石桥上,任由雨水从他们身体穿过。每一个人的心脏都被冰冷的雨水打湿,冷硬的忘记跳动。时间在这一刻暂停,害怕担忧侵蚀他们。
躲在树林中偷偷窥探这一切的玉兰京参激动到颤抖,终于让她找到机会了吧?
“嘻嘻嘻嘻····”玉兰京参在狂笑,身旁的仆人兴珠却无声的望着那些人。
不该这样的,仅仅为了挑拨离间就损失惨重。兴珠看向后方堆积成尸山的人类组织残骸,血流成河将树林染上红。
真的值得么?他们死了那么多人。
兴珠担忧的目光集中在玉兰京参的背影,她的主人是否忘记了一切的初衷。他们不是为了取代昏庸的帝王才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么?为什么现在却不顾人们的生死了呢?
“看啊,看他们自相残杀,看他们···嘻嘻嘻嘻。”
京参丝毫不关注仆人的感受,或者说她根本没必要关心其他人。因为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