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拉开青色帷幔就准备踏上床去,可谁知一掀开后里面躺着个人。
雕花红木床上铺着纯白的厚实被褥,上边绣有梅兰菊竹,燕夫人蜷缩在被褥上,紫金发簪的珠子随着呼吸慢慢晃悠,大红金花深衣齐整在身,被子仅仅盖到了腰腹间。
眉目如画,肌肤胜雪,鼓鼓囊囊被压作了玉饼。
燕雪瑾的绣花小鞋耷拉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写有字迹的宣纸,紧紧攥着,连睡着了都没有放松分毫。
燕姨应该是在这里等自己,结果时间太久睡着了。
李卯摇头轻笑,旋即轻手轻脚的蹲下身来,握着燕夫人的脚踝和莲足准备将绣鞋脱下来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只是刚准备用力拿下,燕姨就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就看见一双瞪得通圆的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是谁!”
李卯眼见燕姨就要喊叫出来,连忙欺身上前捂住了燕姨的嘴巴。
“呜呜!”
李卯按住不断挣扎的燕姨:
“燕姨,是我。”
燕雪瑾在看清李卯的面容后这才停下了动作,拍拍李卯的手背示意他放开。
任哪一个女子醒来后,发现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竟然在摸她的脚都会这般失态的,燕雪瑾的反应还算镇定。
“小卯,你想对姨干什么?”
燕雪瑾恢复往日里的模样,揪住李卯腰间的软肉一顿拧,“不想要命了?”
燕雪瑾看似风轻云淡,但脸上的红霞与眸子深处的羞恼足以说明美妇现在心中并不平静。
李卯苦笑一声,无力地解释道:“燕姨,我看你睡着了就想帮你把衣服,呸,把鞋脱掉...疼疼疼!”
“你是不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是不是早就图谋不轨了?嗯?”
燕雪瑾一顿猛掐,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
“没有没有。”
“女子的脚是万万碰不得的,虽然咱们俩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别想着某天毒治好后变着花样的欺辱我,听见了没?”
李卯腰间又是一痛,连忙讨饶:“听见了听见了。”
燕雪瑾说着鼻子轻轻嗅了嗅,一股熟悉的香味袭来,登时柳眉挑起,眼睛眯缝成一条线。
三百六十度旋转。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小紫的味道?”
李卯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硬着头皮道:“我与太后促膝长谈,难免会沾染些气味。”
“哦?那这是什么?”
燕雪瑾从李卯金边衣领上捻起一根稍微弯曲的发丝,李卯的颜色长度显然对不上。
“而且你的外袍明显熏过香,难不成是为了遮掩什么肮脏的气味?”
燕雪瑾爬在床上,脸靠的越来越近,眯眯眼中寒光闪烁,似要吃人。
防火防盗防闺蜜。
李卯将画轴塞到了被褥下,随后解释:
“太后研墨时洒到了我的外袍上,于是就拿去洗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李卯看着近在咫尺莹润着光泽的红唇,心头猛然涌上一个冲动。。
李卯摇摇头,回神诚恳的望向燕姨。
燕雪瑾见李卯的眸子不像说谎,掀开被子露出丰腴的身段,冷哼一声挤着李卯坐在了一边。
“哼,料她也不敢做出些什么。”
李卯搂过燕夫人的腰肢,苦笑道:“燕姨,太后贵为国母,能对我做些什么?”
“太后也是女人,小卯这般优秀,就是我...仙女都会思凡,别提她了。”
燕雪瑾整理了一番衣服上的褶皱,随口一说。
燕夫人将李卯的手打掉,随后轻轻抚摸那张宣纸:“对了,听说你昨晚跳到月渠里去了?”
李卯拉过燕姨温润滑嫩的葇荑,放在手心里暖着:“歹人袭击太后,我想着太后是您为数不多的闺蜜,就得帮燕姨好好照顾她。我很害怕燕姨再经历我娘死去的惨剧,于是当时过于恼怒就追了下去。但没什么事,吃点燕姨给的糕点就不痛了。”
燕雪瑾瞅着李卯阳光干净的笑容,心中一颤,反握住了李卯的手掌。
“人家有官兵你瞎凑什么热闹,护住就好了,还非得逞能追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给你娘交待?”
李卯的手指在燕夫人粉润的指甲盖周围摩挲:
“燕姨,我知道了。”
“对了,今天的词是怎么回事?”
燕雪瑾抽出手来再次放到了李卯的腰间,眸子沁出些许恼火,笑吟吟问道。
“词,词...”
李卯眼神飘忽,希望能糊弄过去。
燕雪瑾摊开宣纸不断打量,眸中蕴着无穷温柔,不过在抬眼之时被藏至深处一丝都不曾外露:“你知不知道这首词名震京城?让你自污,怎么名气越来越大了,照这样下去这婚还怎么悔。”
燕雪瑾眼神再次投向宣纸,嘴唇微抿,眼中闪过惆怅,幽声一叹:“燕姨知道你爱出风头,但为了自己还是要分场合分时候。”
“燕姨,我真是抄的...”
“抄谁的?”
“……”
“不管你是不是抄的,只要被有心之人利用,是谁写的都不重要了,你可明白?”
“明白。”
燕雪瑾眼波流转,最后停留在“醒时空对烛花红”久久难以移开视线,声线有些颤抖:“小卯,这真...是给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