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在书上留下过痕迹,安不知鱼之乐?”
“君子又岂会自称为君子?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
冯唐吹胡子瞪眼,被怼的脸色涨红:
“你!我辈后人将其列为君子如何不是君子?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实乃诡辩!”
李卯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眸子半眯:“后人将其列为君子干我何事,我就是不合群,你们奉为君子的人我并不认为是君子,所以君子为何修身养性,我还真不知道。”
啪——
冯唐愤怒的将手掌往讲桌上奋力一拍:“那你跟我说什么才是君子!在你心中君子又是什么!”
我心中的君子吗?
李卯眼中闪过一道伟岸的身影。
“我心中的君子……”
李卯摇摇头徐徐说道:
“我心中的君子形象与课本上的大相径庭。”
“他从小就不爱读书,不爱被别人管着,一直都是吊儿郎当为所欲为,没有半分书上所说君子的儒雅姿容,文绉气派。”
“他说话时常带着脏话,和那帮子俗不可耐的屠夫走卒称兄道弟,大大咧咧没有所谓的文人风气,清高自傲。”
李卯语气变得沉缓:“但是他与边疆将士吃穿同住,从不搞特殊。”
“漫天的黄沙之下,是他率先赤膊朝一望无尽的戈壁走去。”
“他粗俗,他面黄体瘦,但他却说一不二,知行合一!”
“他从不多说一个字,他不会在替百姓着想之时先说一大堆叽里咕噜好让自己看起来是那般高尚,神圣的不可触犯。”
“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没有书上半分君子该有的样子。”
“他说他就是一个粗鄙的武夫,借着祖上的余荫这才有了荣华富贵。”
“但在我心中他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君子!”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就是他的人生写照!”
语声铿锵掷地,披肝沥胆!
眼神坚定清冽,光芒四射!
当李卯穿越到这个世界呱呱坠地得知自己乃是王爷独子之时,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该如何去享福玩乐。
但是他有一个特别的父亲。
李卯时常看着李青天天蒙蒙亮披上一件单衣就往军队赶去,夜晚乌黑带着一身的黄沙钻进了被窝,不停稀罕他这个婴孩。
当时他还特别嫌弃,每次沙子都沾了他一身,而且李青天的手掌非常粗糙,像是砂纸一般磨得他皮肤生疼。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在某天,李青天将李卯举到空中不停的转圈,兴高采烈。
李卯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一项浩荡的工程,天堑横渠竣工了,解决了西北起码三十万户人家的饮水问题。
那年他十岁,这项工程整整干了十年。
自那天起,李卯毅然决然的走上了父亲的道路。
西北黄沙起,我辈俱往矣!
连他们都如此的努力,若是自己这一身来自未来的学识要是被搁置,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李卯眼中浮现那道头发半白,腰背有些驼的身影,表情恬然孺慕。
他有些想他了。
澹台玉容看着身姿挺拔的李卯,眼神不由得痴了。
虽说他时常不正经,但偶尔展露出的气度实在是少女想象中的完美情郎。
冯唐瘫坐在座椅上,如被雷击般不断喃喃重复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良久,冯唐沙哑开口问道:“世子可说的是肃武王?”
李卯轻轻颔首:“是。”
冯唐闭上褶皱深厚的眼皮,轻吐气息:“肃武王一生节俭爱民,用兵如神,实乃我大周之幸,此乃君子,真君子!”
“老夫,服!”
李卯忽地灿烂的笑了起来,如今看来这老头倒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你坐下吧,说的很好。”
李卯自然的将坐垫往旁边踢了踢,贴着澹台玉容的肩头坐下,还露出一个十分欠打的表情:
“娘子,为夫讲的如何?”
澹台玉容刚刚还沉浸在震耳欲聋的发言当中,一看这轻佻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坏蛋怎么一会那么正经一会又这么讨人厌。
“讲的挺好,但是人不行,哼~”
澹台玉容双手抱胸撇过头去,好似一株娇嫩欲滴的含羞草一般。
李卯见这可人的模样,心头一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揽住了澹台玉容的细腰。
嘶~
软若莲花,细若松兰。
少女有三宝,脸红,撒娇和细腰。
“啊!”
澹台玉容轻呼一声,脸上蒙上一层滚烫的胭脂,举起小拳头朝李卯脸上比划:“登徒子你干嘛?”
李卯疑惑的问道:“我抱我娘子有错吗?”
澹台玉容咬牙切齿,抬起拳头就往腰间的手砸去。
但这一拳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被某人给握在了手心。
“我就握一小会,算为夫求你了。”
李卯一手握着她的纤手,一边轻柔抚摸她头上的玉簪。
刚要发作的澹台玉容听见李卯语气中的恳求,登时有些心软和得意。
哼,还不是对本小姐有意思?
果然他的求亲就是蓄谋已久,她才不是附赠品。
澹台玉容瞪着浑圆的琉璃眸子,有些结巴:
“……念在你给我买了那么贵的簪子的份上,我,我就只让你握一小会,听见了吗?”
李卯见这妮子明明心里羞得紧却碍于面子死撑,心中十分好笑:
“好的娘子。”
李卯右手从澹台玉容腰后伸过去握住捏的紧实的小拳头,手指慢慢摩挲,身子不断朝那边靠拢,直到澹台玉容的发丝贴到了他的肩头。
少女的幽香,沁人心脾,直击灵魂。
澹台玉容一动不敢动,头顶冒烟,大脑空白,耳垂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声线有些颤抖:
“好,好了吗,本小姐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卯抿唇一笑,随后一把将澹台玉容搂进了怀里,“娘子,若是为夫在学考中甲,可否亲我一口?我要是没考第一我就再给你买一枚更好的簪子,这个买卖如何?”
澹台玉容感受着耳畔传来的温热吐息,睫毛一颤不停推搡着李卯的身体。
听完李卯说的话后明显一愣:“坏蛋,你天天都不来上课还想着考第一?”
“你要是能中甲本小姐亲你一口又何妨,反正又不可能实现。”
李卯勾起一抹笑容:“哦?”
“君子一言?”
说着伸出小拇指示意澹台玉容。
澹台玉容推开李卯整理衣饰,对着一面小镜子梳理头发,犹豫片刻后也伸出一截白里透红的小指:“快马一鞭。”
反正也不可能实现,就当是给自己白捡一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