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姨,开门!我是姨父,呸,我是小卯!”
“嘿,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没人给我开门呢?”
柳冬儿本来已经和衣睡下,身上的伤势让她每天都很是困倦,结果刚上床就听见李卯在那耍酒疯。
柳冬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穿着素白睡衣就往外走去。
小院透过绿色藤蔓向上看去,是漫天璀璨的星光。
秋高风爽,云层自然被吹的薄了。
星空之下,一个高挑美人披着一件大麾朝门口走去,青丝披拂在肩头,面目清冷,即使不施粉黛,不着华服,仍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吱——
门板拉开,柳冬儿朝外看去,却发现没人。
柳冬儿眉头轻蹙,连忙探出头去探看:“人呢?”
这要是喝醉走丢了保不准被什么人给劫走。
柳冬儿刚扶着门柱将头探出去,一股子恣睢的气息就紧紧搂住了自己。
“娘子!”
“我回来了娘子,你想我了吗?”
柳冬儿面容含煞,单手推着李卯的脸颊往外推去。
低声喝道:
“我不是你娘子!你给我放开!”
“你不是我的娘子为何身上会有冬儿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
柳冬儿听见冬儿这个字眼心头一跳,瞪大了美眸去看这人是不是装醉故意调戏她的。
结果盯着看了好久李卯的眼神都是浑浊不堪,没有半分清醒时的灵动俊逸。
柳冬儿叹了口气,随后用身子发力将从侧面搂住她的李卯往府中带去。
“嗯~”
柳冬儿嘤咛一声,脸上红霞陡升,月光下恍若大红的玫瑰般盛开。
“李卯!”
李卯竟然把手探到......
“呼,你说说你为什么身子怎么又瘦又胖?”
柳冬儿咬着银牙,只当是他仍在装醉,一把就将李卯推倒在了地上,愤恨的从屋中取出白云剑直接横在李卯脖颈处:
“我虽然出身卑微,但绝不是尔等王侯能够任意欺凌的!”
“若不是你几次救我,我早就一剑杀了你!”
但李卯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杀!你杀了我啊!”
“他妈的这天下想要杀老子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都他妈说好人有好报。”
“老子真是信了他的鬼,我娘一生乐善好施,结果呢?死在渭水边,就他妈因为权力,我娘死了,我娘死了哈哈哈!”
李卯坐起身子癫狂的晃着双手,头冠落地,头发杂乱无章。
“老子就是想回家,就是想和爹娘团聚,我他妈做错什么了都要杀我?”
柳冬儿的手没有放松,仍是古井无波的看着他:“这不是你轻薄我的理由。”
李卯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手臂带着身子一挥直剌剌说道:“老子武王世子,老子穿越过来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轻薄一个女人何须理由!”
柳冬儿粉唇微张,片刻后又紧紧抿住。
眼瞳深处闪过深深的失望,一如天上的星空那般支离破碎,晶光点点。
李卯,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吗?原来你一直都是在伪装吗?
从纨绔到文质彬彬,温润君子,再到纨绔,究竟哪个是你?
李卯也不知绊倒了什么,重新跌坐到了地上。
柳冬儿脸色苍白,抿着嘴唇半晌没有吭声。
手中攥着那瓶断玉膏,不停收紧。
良久之后,
啪——
断玉膏碎了一地。
号称能够治愈断玉之痕的断玉膏,却无法复原好自己的破碎。
柳冬儿语气低沉,带着几分无力痛心:“李卯,今日,我将身子交给你,从此往后你我两不相欠!”
柳冬儿皱着柳眉。
睡袍飘落的声音响起,一尊温润凝韵的美玉。
天地之间——
这尊美玉每一处都是如此的完美,唯有腰间一处颜色稍暗的长痕有些碍眼,却瑕不掩瑜。
水滴般挺翘,
柳冬儿倔强的咬着唇儿,将手横置托住,一步一步扭捏着大腿往前走去。
“呼~”
“呼~”
突然有不知所云的声音飘来。
待走到近处匀称的呼吸声传来,柳冬儿呼吸一窒,顾影自怜的情绪登时烟消云散,有些傻眼。
只见月光之下,一个长相俊美无比的公子正靠在篱笆架旁呼呼大睡,全然没有看见刚刚的美景。
一抹红韵登时席卷柳冬儿浑身上下,好似烧玉一般,匆忙的将衣袍披上逃进了屋中。
砰——
房门紧闭。
柳冬儿不知道的是,为了让李卯的纨绔形象臻于完美,老薛甚至训练了他酒醉后的痴态,虽说只要他自己控制基本上不会醉,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加了一层保障。
但今天,李卯显然是想要一醉方休。
月儿藏进乌云,柳冬儿收拾好行囊走出屋门,将李卯背到了床上。
柳冬儿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佳公子,最后喟然一叹趁着夜色朝外面走去。
大仇得报,她也该回去陪伴师傅了,来报答十几年的恩情。
至于别的,她还不想考虑。
“李卯,你我就此别过,相忘于江湖。”
夜色中,黑衣丽人走的很慢,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巷尽头,隐匿在阴影中的老薛困惑的看着柳冬儿从自己身前走过,登时迈腿急匆匆朝那边走去。
草,她不会是把殿下杀了然后畏罪潜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