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时间,一包装精美的釉色瓷器酒瓶就被拿上了桌,约莫有小臂那般长短,碗口粗细。
随后是一点缀着鸳鸯的半透青绿瓷器,由两个半圆波浪盖子组成,上下对称,交接处有弧线相接,但因为上弧与下弧交错,会微微露出缝隙。
其中不停传出砰砰叮叮的敲击声。
还有一小碗调料放在一边。
不等李卯发问,甄旖就已经站起了身,将狐裘解下露出大片粉白莹润锁骨,雪胎肌理,伸出那双紫纱手套不翼而飞的纤纤玉手,半掀盖子,露出其中晶莹剔透,个头小巧的白虾。
一个个十分具有活力的上蹿下跳,但在盖子的阻挡下难以跳出。
李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甄旖面无表情开口道:“取酒。”
“是。”
青石雕,李卯听过,是江南那边最名贵的酒之一,一瓶价值百金,而且有价无市。
一年到头来最多能产不到百瓶。
看来王妃是下了心血。
随着清冽醇香的酒液倒入瓷盖,甄旖亲自去捧在怀中摇晃,手法娴熟。
宋律砸吧砸吧嘴看着那瓶青石雕,涎液分泌。
这酒他也是听过但没喝过,他知道王妃自己留着些许,但却从来没有拿出来给他尝过。
如今王妃这么下血本,当真是顾全大局。
约莫一炷香时间,甄旖终于是完成了这一道工序。
甄旖稍有些气喘的坐在黄花木椅子上,白腻如雪的肌肤上微微沁出粉汗,淡淡道:“醉虾,江南沿河那边有名的小吃,但正宗的除去我祖母还不敢有人说正宗,再静置半个时辰,即可食用。”
“晓英,端到雪地里放着。”
“是,娘娘。”
宋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贤弟,你可要好好尝尝这道菜,就是我平日想吃都吃不到,你嫂子金贵的很,我根本不敢劳烦她动手,平时就是吃葡萄都是丫鬟剥的,甭提下厨了。”
王妃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今日亲自下厨果然识大体。
知道要和李卯打好关系,这才如此有诚意亲自动手!
王妃为了他煞费苦心这般勉强自己,他真是心里感动。
甄旖单手扶额,冷艳的面庞不喜不悲,淡淡道:“你就别吃了,我专门给他做的。”
宋律笑容僵在脸上,讷讷道:“这,我就不能吃一点吗?”
但转念一想这样一来或许更能体现自己对他的敬意,又是笑着说道:“倒也是,有朋自远方来,我以后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贤弟却是吃不到,贤弟一定要多吃些,大哥就不和你抢了。”
甄旖冷笑一声,对宋律的说法嗤之以鼻。
李卯盯着那双半阖如羽扇的狐狸眼眸,眼底闪烁着些微笑意。
“倒酒倒酒!”
“贤弟,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事我帮你罩着,我有事贤弟也多多照拂一二。”
“贤弟,你说是不是?”
李卯微笑道:“自然是。”
宋律闻言心中狂喜,又是一杯一杯烈酒往嘴里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酒过三巡,推杯换盏过后,酒意正浓之时,,桌上的菜肴仅仅动了寥寥,唯有那一大盆五鞭汤却被李卯喝了个干干净净。
宋律此刻已是有些神志不清,趴在桌子上,嘴里哼唧着不明意义的声音,甄旖这才命晓英将那一捧醉虾取过来。
宋律趴在桌子上羡慕的朝那捧醉虾看去,醇烈的酒味伴着河鲜的鲜甜,当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这会儿刚刚有些迷糊,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伸出手就要去抓。
甄旖见状眉头蹙起,将醉虾忙不迭推到了李卯前方。
“王爷,你不能吃。”
宋律见状竟然是如同幼童般嗔恼埋怨道:“王妃,凭什么他能吃我不能吃?”
“明明我才是你丈夫,难不成你看他长得俊动了春心?”
“为什么我不能吃?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甄旖心头一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王爷,你喝醉了。”
甄旖扭头对晓英吩咐道:“晓英,命人将王爷扶到屋子里。”
“喏。”
晓英垂首退后,去喊家仆过来,同时心里暗暗腹诽:
都说酒后吐真言,但这也太邪乎了吧?
“我没醉!我醉什么你才醉了!”
“来,贤弟,咱们再来三杯酒!你和王妃偷情这事就算过去了!”
甄旖浑身发烫,坐立不安的将手抬起再放下,开口又是催促晓英快些。
李卯悄悄站在甄旖身旁,一手按着丰润的肩头揉捏,一手端着酒杯,微笑着对宋律说道“既然王爷有请,我当然在所不辞。”
“再痛饮三大白!”
“好!”
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