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渊怅然看着台上的白衣挺拔身影,脑中不停回荡着刚刚的词句。
良久之后苦涩一叹,垂首退到了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溅到衣服上,却恍若未闻。
难怪,难怪。
也唯有此等人物才配得上你。
我杜渊自诩人间第一流,碰到这位世子殿下也是心服口服。
“这孩子难不成真是文曲星转世?”
西苑贵妃看向李卯的眼神晶亮,放着异彩。
她就是没看见这三位大宗的反应,也能品的出来这首词究竟是多么的惊艳。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写的实在是好。”
西苑贵妃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此刻却俱是感慨,失神。
律儿,你可当真是交了个好兄弟。
若是说以前她靠近李卯是为了拉拢,那么现在可就实实在在的是因为她单纯的想要去了解一个男子。
这种感觉是她活了三十余年从未体会过的新奇之感。
每一次,他都能给人惊喜。
西苑贵妃手中攥着李卯当初给的那一方手帕,也不知为何,她竟然没了想要将它归还的念头,而是恍惚之下塞进了衣襟之中。
太后甄旖连同其余几位佳人也都是愣愣的看着台上那道白衣身影,心头潋滟如水,心间魂牵梦绕。
先是断琴曲《凤求凰》夺魁一鸣惊人,再有百年魁首之作,敢问这世上还能从哪找出这么一个哪怕占有其一半的男子来?
李卯对着三位老者和煦一笑,拱手道:“多谢三位美意,但小子无心诗词一道,只是平日里当作解闷。”
朱圭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什么话!”
“当作解闷?你可知你这话说出来多寒人心!”
“你这天赋不去诗词一道上发展实在是暴殄天物!”
“你跟我老朱走!我老朱家里还有个未出阁的闺女,二八之年,好生养的很!跟老夫走!”
“我去你的吧!你那孙女他妈的年纪十六,体重二百八,你那叫未出阁的孙女吗,你那是未出笼的母猪!世子跟我走!我洪家……”
“我去你妈的你再说一遍?”
李卯摸摸鼻子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三人不好意思的咳嗽几声,随后将目光转移到文丑身上。
不知何时这文丑就已经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也不知道在念叨个什么。
李卯也不想刁难他,淡淡说道;“文丑,你觉得本世子的这首词比之你如何?”
众人闻声齐齐朝文丑看去,却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上去好像还要辩驳一二:“我,你这词仍有……”
李卯剑眉一蹙,背手不虞冷声道:“嗯?”
淡漠凌厉的视线一瞪,文丑登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被抽去了脊梁骨。
失去全身力气的伏首趴在地上,无力哑声回了一句;“小人,服。”
“小人服,小人服……”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力回天,甚至再多说几句说不得就要被乱棍打出去。
李卯这才满意的眉头舒展,颔首道:“这就对了,本世子也不为难你,自己归隐山林吧。”
若是这文丑还是不知好歹,他不介意再打他一顿。
说完李卯转身下台,往桌子旁走去。
邀请文丑来的主家的家仆收到命令,相视一眼后架着瘫软的文丑出了大门。
“我的仕途,我的未来……”
不少人均是有些不忍,毕竟去年的文科状元如今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但不忍归不忍,心里还是鄙夷,还不是自己作的?
你惹谁不好你惹那位世子殿下,他李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你再瞅瞅那一桌坐的都是什么人。
澹台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女,太子妃,当朝太后,后宫实权掌控者西苑贵妃,燕王妃,铜锣湾的金锣,燕家掌上明珠也是钗家的夫人,这哪一个单拎出来那都是万人敬仰的存在。
你惹谁不好非惹他?
甭提家里还有个女将军还没回来。
想当初澹台将军率领五百从边关带回来的亲兵血洗友达山庄,这个大周能跟世子掰手腕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澹台将军没在这你就偷着乐吧。
这阵仗就是太子来了都不敢说稳压世子一头。
李卯走在过道上,堂道两边的夫人小姐均是两眼放光,捂着嘴不停的激动喊叫。
“世子殿下好帅!”
“世子殿下看看我!我家闺女十五,貌美如花!我也可以带回家!”
“夫人!老爷还没死呢!”
李卯自觉屏蔽虎狼之词,缓步移至桌前,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
不等打招呼,燕姨却面带质问的似笑非笑道:
“小卯,这首词,是给谁写的?”
李卯笑容僵在脸上。
却见桌边一连七位丽人均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视线灼热,隐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