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此施主不如随意些,老衲没有恶意。”
李卯对于这老僧的一阵点评听的云里雾里,实在没了耐心,皱起剑眉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僧一双浑浊老眼盯着李卯不放,深处蕴有淡淡的湛然金光。
“施主请坐,老衲不过一孱弱和尚,倒是对施主这般谨慎对待受宠若惊了。”
李卯暗暗腹诽,这和尚,前一秒说他随便能擒下他,下一秒又说孱弱?
李卯眉头始终未曾舒展,抬眸看去,只见刮着的风雪之间,蓦地雪地荡开,显露出一个檀黄的蒲团来。
李卯犹疑不定,再三打量这老僧对他没有恶意之后,这才于他约莫五步处盘腿坐定。
“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卯仍是开门见山问道。
老僧默然一颔首,双手合十,掌间挂着念珠,顾左右而言他道:“施主对佛道有何看法?”
李卯从盘腿的姿势变作不羁的单腿弓起,将手搭在上面漫不经心的拍着肩头的雪,蹙眉道;“看法?”
“我不信佛算不算是看法?”
老僧也不恼,面色毫无波澜,点头平静道:“自然算是。”
“但就算施主心里不信佛,只怕我佛也会以别的形式存活在施主心中,无伤大雅。”
“毕竟人活在世上总是要信些什么的。”
李卯终是没了耐心,又是不虞道:“大师,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为何你出口就是让人听不懂的哑谜,到底我身上有什么?”
“若是大师再不言明,我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只怕要辜负了大师的美意。”
老僧皱纹密布的脸上不喜不悲,张口稍显唏嘘的吐字道:
“如此年轻的大宗师。”
“只可惜一身真气都被打散,一身本领尽数消失,唯有性命保存了下来。”
“实在是令人可惜。”
李卯神情一肃,看着老僧和煦的面庞,脸色阴晴不定。
这老和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老僧不过前后短短几炷香,就将他的底细看了个一干二净?
他可以肯定,就是被称为江湖武林第一人的武当派张散人,来到他面前估计都看不穿他的底细,结果却被这老僧一眼道出。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卯本有心离去,但思索良久还是沉眉往下听去。
这老僧,只怕不是不简单这么简单。
老僧蓦然抬起头颅,眼皮耷拉下的眸光灼灼,直视李卯说道;“若是老僧有法子,不但恢复施主身上的真气,而且还能让施主的功力再上一个台阶,又当如何?”
“什么?”
李卯心中一突,宛若一个响雷般在脑中猛然炸开,懵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弱不禁风的老僧,一阵不可置信。
李卯失声喊道:“你有法子?”
他的身体情况如何他再清楚不过,经脉损坏,完全无法再容纳真气。
从小养到大的功夫说没就没,就是他也难免黯然神伤。
但比起一条命来说,也算是苦中作乐,而且这一身真气恢复的概率几近于零,这才没有任何的奢求,自怨自艾。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恢复。
若是其他人这般在他面前说,只怕会被他当作招摇撞骗的半仙,嗤之以鼻。
但在这个起初仅看了一眼就将他的底细全盘托出的老僧前,容不得他不认真对待。
说不定,真就成了呢?
但这老僧要这般帮他,后面肯定所求不小,李卯心中的激荡敛去一二。
李卯眉头拧起,神态稍缓,抿唇直接说道:“条件。”
老僧缓缓起身,双手合十再次对着李卯躬身道:
“还请施主与我一同辩论佛法。”
“是否施主有缘得我佛造化,全看施主一颗诚心罢了。”
“当然,另有一种法子倒是简单的很,若是施主答应老衲现在就可以传授施主解决之法。”
李卯耳朵动了动,讶异道:“什么条件?”
老僧再次躬身徐徐说道:“阿弥陀佛。”
“我看施主具有慧根,很是适合入我佛门。”
“若是施主愿意拜入我佛家……”
“免谈。”
李卯翻了个白眼,心底一阵扫兴,干净利落的驳斥回去。
憋了半天,在这等我呢?
若是让燕姨知道自己不过一夜之间直接就变成了不沾荤腥色欲的和尚,指不定怎么训他。
他家里还等着他传宗接代,虽说甄旖有孕,但总不能给燕王子嗣抢回去当肃武王的子嗣吧。
而且他宅子里那些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他实在是舍不得。
夹珍珠的太后,百依百顺的刘氏,自不量力的青凤,还有喜欢白玉球的王妃,更遑论还有一个正等待他,喜欢杵花的步姨。
他就是说什么也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