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啼满天,夜间那红木窗棂上挂着些许残霜,但挡不住屋内阵阵传出的燥热。
窗台上的几盆绿萝都挂上了晶莹剔透的寒珠,极显娇翠欲滴。
屋内。
李卯捋着芽儿那带着香汗的发丝,连同丽人将被子掖好,起身整理好白衣。
丽人眼色朦胧,昏沉的抬头看了一眼就疲乏的睡了过去。
烛火并没有点亮。
黑夜之中,若是细看,却能见那轻纱之下,一处荧光点点。
许是夜明珠在放着光芒。
李卯走到桌边捧起一放凉的瓷杯,灌入口中漱口后咽了下去,只觉得唇齿间俱是糖球一般的甜蜜。
旋即拎起门边的一方红格,走出木门,嗅着屋外寒冷的晚风,长舒一口气。
吐息不过在瞬间就变做了雾气,飘散于天地之间。
看着那间大门紧闭的正屋,李卯意识清明几分,微微调动真气暖和身子,迈开步子朝那走去。
也不知道祝夫人睡了没。
或许睡着了刚好避免两人尴尬?
踏踏——
脚步声顺着青石路面,绒草丛间愈来近。
叩叩——
直至轻柔至极的敲门声音响起。
“夫人,睡了吗?”
屋内,那青色帷幔之中,一双微蹙的柳叶眼眸蓦的一睁,显露出那流星般的灿芒。
那氤氲流光的玉颊之上还晕着几许胭脂红。
美艳道宗转瞬间就浮现嗔恼,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眸就翻了个身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予理会。
这登徒子!
用心绝对不纯!
在那儿聒噪了一个时辰,她刚有些睡意就过来敲门。
你当真一点不累?
“睡了?”
屋外传出一声疑惑的嘀咕声。
祝梓荆闻言松了口气,虽说身上的寒毒还有残余,但随着她伤势慢慢恢复,以及那个......登徒子给她的温养,一时间倒可以暂且压制。
至于以后如何痊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就不信这天地如此之大,还非得让她坦诚与一男子相见疗伤才行。
祝夫人眸光复杂的看了眼那门扉,只是片刻后摇了摇青丝披拂的螓首就将眼睛闭了上去。
先前大恩她已经亏欠良多,多少有些难以回报。
她心底深处或许对于这两人逾越的疗伤有所抵触,但更多的还是不希望他损害自己来给她疗伤。
想必只要自己不开门,他也不会擅作主张进来才是。
思绪刚落。
吱呀——
却听见门扉忽的从外打开。
祝梓荆玉耳微动,猛的眼睛一睁,带着几分惊恼的瞪圆了美眸,咬紧了银牙。
这登徒子!
本宗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干什么!
祝梓荆玉颊染晕,只是瞬间就将眼睛闭上,双手紧攥着锦被,精神高度集中。
“真睡了?”
李卯将门带上,摩挲着下巴看着那裹在被子中,浮凸连绵的背影。
但是以她大宗师的警觉,自己又吆喝过两声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难不成是中了玄冥掌,意识有些昏沉?
李卯沉吟着往里走去,将红箱放在脚边。
但视线稍稍一上抬,就看见那皎洁的月华顺着木窗透进了屋内,晶莹洒洒的落在那美艳道宗的面庞之上。
方位挪动间,让李卯看清了那微微翕动的睫毛。
李卯剑眉一挑,无声抿嘴一笑。
慢慢走着也不急,不紧不慢的走到墙边添着铜炉里的麝香,一会儿又站在窗前默立,眺望着外面的风景。
最后竟是坐到了桌边,取出那红盒子中的夜明珠把玩起来。
好像就跟回家了一般闲散自在,进来就是为了一些不关紧要的小事。
期间不免发出一二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