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蓝色剑光倏现。
“你再说一遍?”
一道含煞如九幽般的冷漠声音响起。
李卯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凉气,身子僵硬,头微微后仰躲避,干笑两声不敢再吱声。
若说方才的祝夫人多少有色厉内荏的恐吓在内。
那这几近没入肌肤的一剑完全就是杀机毕现。
方才他看不乐意,现在他为了让她安心,说不感兴趣又不乐意。
他还能怎么办?
他不就多了一句嘴,至于吗?
祝梓荆眼眸半阖,漠然将剑收了回来。
前面这登徒子那嬉皮笑脸的她还没这么生气。
但这厮后面那句话她听在耳中,就完全不受控制的想给这登徒子一剑捅穿!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没脸没皮!”祝梓荆低声骂了一句,旋即将肚兜按在身前不再言语。
李卯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感叹上天何其不公。
他明明是为了救人,还好受这委屈。
唉,也罢,谁让这是准岳母呢。
伴着沁人心脾,淡雅的幽香,李卯毫不犹豫的将手掌直接按了上去。
以防夜长梦多,还是早些结束为好。
毕竟这输送真气确实挺受罪的,早点结束还能多睡一会儿。
“夫人,一会儿可能热寒对冲,会有些不适,你担待着些。”李卯对于掌中触感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温声提醒道。
祝梓荆轻咬红唇,脸庞隐匿在青丝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只是冰寒却又声线轻颤道:“你别磨蹭,本宗岂是那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子?”
李卯点点头:“那就好。”
呼——
不过片刻,那阵阵热力便自丹田之中,集中向李卯双掌之间。
两人一前一后盘坐在青色帷幔间,之中不一会儿便氤氲起了和煦的雾气。
祝夫人柳眉紧锁,那面颊之上一阵青红交接,时而白霜,时而红润。
李卯心神一凝,稍稍减缓了真气输送,心里多少有些佩服这道宗来。
热冷相激之下自是相当痛苦,但她却始终没吭一声。
李卯长出一口气,抿着薄唇,额间淌出汗珠,稍息片刻再次运转真气,自双掌输送。
“这玄冥掌也忒霸道了些,一般人挨实了那一掌只怕没个两天就会寒毒攻心而亡。”
“这倔女人倒也坚强。”
“还能说出来不要我温养这话。”
李卯真气运转一周天之后,暂且收功歇息,但双手仍抵在那冰凉的背部,传递些许暖意。
祝梓荆那紧咬的惨白唇瓣终是微微松开,双眸失神的睁开,迷蒙的向四周的黑夜打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祝梓荆竟是带着几分惶恐的低声唤道:
“登徒子?”
“我在。”李卯轻声答道。
黑夜重归沉默,唯有一颗夜明珠在发着书桌上光辉。
祝梓荆螓首微垂,浑身没了力气。
李卯叹了口气,不再休息,再度运转真气输送。
这倔女人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若说寒毒攻心久攻不下,而又一直盘踞体内,久而久之就会根深蒂固存在于她体内。
换个说法也就是亚健康,而且是严重的那种亚健康。
损害身体本源的同时,只要碰到了什么外界因素比如天寒或是过热就会相激复发。
而现在他输送真气时就已经多少有些症状。
那寒毒隐隐成了主人,对着外来的真气颐指气使。
也就形成了碰见真气温养时,这身体反而会出现痛苦的症状。
难办,实在是难办。
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这该怎么解决,或许还得问问老薛。
“登徒子,你这真气好,古怪。”
忽的,祝梓荆抬起螓首,脸颊黛着红霞,恼火朝后面看去。
怎么总感觉这真气挠人心?
但转头过去,转而便发见那一张大汗淋漓的脸来。
只是绷着眉头,抿着薄唇,吃力无比但真气却源源不断的朝她体内输送。
祝梓荆触电般收回了视线,失神的盯着前面黑漆漆的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