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擦拭身体的降温效果显着,
虎子娘体温慢慢的降下来,保持低烧的状态,这也算是好消息,起码不会烧坏脑子,
蒜水在伤口边缘涂抹,辅助消毒消炎,能否渡过生死关,只能靠她自身的免疫,以及求生欲。
大概是天佑可怜人,天蒙蒙亮的时候,虎子娘的烧慢慢的消退,最危险的阶段渡过,萧芸汐这次安稳的睡下,
醒来就听到院子里有争执,
“东西真不能要,要是收下,芸汐该怪我们了。”
“大哥们坐下来喝口茶,等芸汐醒了再说。”
“不不不,家里还有事呢。”
院子里,
李婶和周婶正在跟人拉拉扯扯,那些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们年纪跟村长差不多,正值壮年,却瘦弱的可怕。
更让人揪心的是,他们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就算比较健全的,眼睛包着布,
李婶和周婶拉他们的时候,都不敢用力,从他们的对话里,萧芸汐得知他们都是卢家庄的军户,虎子父亲曾经的袍泽,
因为重伤被遣散回来,躲过那场大战,命保住,却都落下残疾。
他们是得知虎子娘被萧芸汐救活,特意过来感谢的,地上的篮子里有蔬菜,鸡蛋,还有人拎着野鸡野兔,
想到曾经的战友,萧芸汐鼻子发酸,
“各位叔叔伯伯,东西我不能收……”
卢家庄的军户们生活有多惨,她是知道的,朝廷发的田地全部被侵占,卢家庄排外,村长不愿意帮他们。
军户和卢姓的人住的地方都是泾渭分明,互相没有交集,
田地被侵占,军户闹被衙门镇压,最终不了了之,现在的他们的生活非常艰苦,萧芸汐怎么忍心拿他们的东西。
军人特有的固执让他们坚持把东西留下,并且坚持要走,倔强的让人心疼。
她问虎子:
“叔伯们曾经上过战场,怎么会被卢家庄的人欺负成这样?”
虎子咬着牙,眼里满是仇恨:
“官府说我们继续闹,就把家人都当作叛党抓起来,女人卖去青楼,男人送到矿山!而且他们不准我们离开卢家庄出去务工,卢家庄的村长助纣为虐,监视我们。”
家人永远都是软肋,
他们面对敌人悍不畏死,却向该死的现实妥协,他们堂堂正正,站着保卫家园,却要弯下腰才能互助家人,
很多时候,外敌并不可怕,
北方的蛮夷,东边的倭寇,南边的猴子,他们的侵略,我们可以反抗,可以成为英雄,可以成为烈士,
真正可怕的是权利滥用,朝廷腐败,压迫你、侵害你的时候,你不能叫屈,不能反扛,否则就是动摇朝廷根基,妨碍大夏稳定,你将成为罪犯。
难以想象,虎子没有遇到她,会变成什么样。
在麻木中死去,或者在压迫中爆发,即便被镇压,世间还有千千万万的虎子,
拿起武器不是百姓的错,谁想要过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日子?
唐二伯带着人过来,拉回萧芸汐的思绪,
“人给你带来,都是种田的好把式,你看看行不行。”
萧芸汐准备开荒,请最会种地的唐二伯帮忙找的人,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这么快人就找到
眼神迅速扫过他们的脸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