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们开始推动配重式投石机,持盾步兵则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向城墙逼近。这些盾牌手的木制盾牌上蒙着煮熟的蜥蜴皮,寻常的箭头完全无法刺穿。一步又一步,他们逼近到城墙脚下。少量低级乌沙比特混在步兵中间,作为监军和战力的核心。他们运用简单实用的魔法,成倍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并防御守军法师的法术。步兵嘶吼着向前冲,像一道翻滚的人浪。有乌沙比特在他们背后,这些人绝不敢生出逃跑的念头。
几百尺的距离转瞬间缩短至零,冲到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准备搭起云梯了。守军准备好了沸油和滚石对付这些敌人,被沸油淋中的人会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疯狂的到处乱窜,好像一根点着了的火炬。滚石起的威慑效果略差一些,但是也有不少攻城士兵不幸被砸中,从梯子上掉了下来。
负责督战的高阶将领谨慎的评估着战情,把后续部队派到抵抗比较微弱的城墙段上去。要知道守军虽然可以根据形势调动人手,但那些滚石,沸油一类的东西都是事先运到不同城墙段落上去的,战斗的时候哪有时间搬来搬去?
随着喀穆里军团攻势变得越来越猛烈,阿崔斯军团的法师们也出现在墙头助战,他们点燃石头让滚石变得更有杀伤力,燃烧的巨石即便已经落在地上,依然能威胁冲到城墙边的进攻方士兵。
即使国力江河日下,喀穆里依然是尼赫喀拉最强大的城邦,超过三万大军跟随图谱特东行,这种超豪华配置既是为了展示国力,也是为了安全。尼赫喀拉虽然文明昌盛,但沙漠国家空旷的地形使然,整体并不太平,沙漠中存在太多隐秘的小型绿洲,无数游牧部落和沙漠匪帮隐藏其中。
这样一支大军行动时随军旺盛的战意足以撬动魔法之风,太阳似乎受到士兵们杀红眼的战意感染变得血红。图谱特的观战台下面一群太阳神祭司高声吟诵祈求神迹降临。无论图谱特祭司王多么渴望胜利,他都掩饰的很好,没有表现出来半点急切。
“叛军的法术十分新奇,也许战后我们可以活捉几个巫师,逼问出他们的秘密。”国务秘书美尼斯抒发了一句无用的感慨。“看,他们把预备队派上来了。我看那边一段城墙肯定顶不住了?”
图谱特继位以后,整个喀穆里国内都处于一种焦虑状态,一方面拥有最多的人口,最宏伟的金字塔,最强大的军团,喀穆里人依然能单挑尼赫喀拉任何一个城邦,但是另一方面,现有的国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喀穆里的霸主地位,原本向喀穆里上贡的各大城邦已经开始陆续停止朝贡,派驻喀穆里的外交使节等级也在逐年降低,但是因为赞迪里水军的威胁,喀穆里没有能力惩罚任何一个城邦。更为严重的是西部城邦的国王们似乎已经开始协调行动,他们努力通过武力以外的所有手段限制喀穆里的影响力。
图谱特并非一位束手待毙的庸王,他上位以来推行改革试图振兴,先是利用太阳神庙打压葬仪教派,主张薄葬,单此一项就节省了巨额财富;随后又力排众议继续任命伽兹德为大维齐尔,伽兹德一个人就稳定住了整个朝堂;大贵族被排挤出宫廷之外;接下来是提拔大批低级贵族为军团将领,收拢军权,最后命令贵族子弟加入王城守卫军轮流宿卫,变相掌握了大批人质,让贵族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套组合拳打的老牌名门望族目瞪口呆,再也没有权贵敢在宫廷辩论中反驳祭司王的旨意,但是内部争权夺利并不能提升国力,更加剧了社会分裂和贵族们的离心倾向,不满改革的官员人浮于事,互相推诿,严重降低行政效率,喀穆里上下处于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中,所以这次战争对图谱特来说可谓一场及时雨,通过建立军功提升威望收拢人心是转移国内矛盾的不二法门。目前为止,战事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