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如今那三节杖就藏在越兮的兵工厂中。”
“兵工厂么?那恐怕没空!”赵云忽然道。
“赵将军,这可关乎到百余万的黄巾军以及苍生的安宁啊!”黄承彦痛心疾首道。
“可是相对于那三节杖,我要先取出益恩的遗体!”赵云双目赤红道。
浦沅道:“他的遗体我知道,就在冷器营中,今夜就要火化。我稍后画出兵工厂地图,届时赵将军可随我乔装潜入,取回小郑先生的遗体。然后顺便取出三节杖!”
赵云差点被他逗笑,道:“成,不过到时候顺不顺便,得我说了算!”
赵云拿到浦沅的地形图后,迅速赶回。一觉睡到次日晌午,方才被人叫醒。
之后,一连数日,赵云日日悄悄来到兵工厂附近转悠,查看兵工厂外围状况,人员往来。
他发现兵工厂不仅内部内部布防严谨、换防得当,而且外围也布满了暗哨。他虽谨慎,却也被盘问了数次。
若不是他每日都让胡燕儿将自己化妆成不同的人,早已被人识破。
看来兵工厂附近不能再这么溜达了,赵云仔细审视周围,见附近有家酒肆。
他所幸恢复了本来面貌走了进去,上了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嘿!祢兄,你的这块怀刺上的字都被磨平了,怎么还没人赏识你啊?”
赵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倨傲地坐在酒楼中间,自顾自地饮酒,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嘲笑。
名刺是这个时代拜访通名用的名片,是达官贵人间交际不可缺少的工具。
可他的名刺上刻的字都摩挲得看不清了,想来是很长时间未得到别人赏识。
旁边有人问那年轻人道:“祢兄,你为何不去投奔陈长文或司马伯达?这二人可向来喜欢招贤纳士啊!”
陈长文便是陈群,而司马伯达就是司马朗。这二人都是当今数得上的人物。
岂料那年轻人却回答道:“我怎么能和杀猪卖肉的人结交呢!”
赵云听到此话,差点没被酒给给呛着。
这二人他是见过的,都是当世名士。只不过陈群稍稍有点胖,而司马朗更是腰带十围。但因此就将二人比喻成杀猪卖肉的,也太过了。
“等等,这台词有点熟啊!祢兄?”赵云忖道,“莫非是三国第一杠精——祢衡?”
周围有人不服道:“正平兄,听你这意思,这天下也没人能入了你的眼了?”
祢衡,字正平。看来赵云猜得没错。
只见那年轻人又斟了碗酒,慢悠悠地喝下:“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其余的人平平庸庸,不值得提。”
孔文举便是孔融,杨德祖即是杨修。
周围有人看来是这二人粉丝,听罢此言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骂道:“枉费孔少府平日对你赞誉有加,看你小小年纪,竟敢如此侮辱少府大人!”
祢衡咂摸了下嘴巴,正准备杠他,赵云却当即抢过话头,道:“兄台此言差矣!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啊!”
祢衡一听,当真入了自己的心坎里,当即道:“兄台说得好,可否来共饮一杯?”
“当然!正所谓‘古来圣贤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与弥兄对饮,人生一大快事!”
“古来圣贤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祢衡喃喃自语道。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狂妄了,想不到眼前人比他还狂妄,当即请赵云就座。
赵云见他模样暗自好笑,唯有狂人才能降住狂人。古往今来,又有谁能狂得过“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