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既然有这样的自知之明,还是趁早学会游水才是。”
“你!你大逆不道!”裴老夫人指着沈无忧的鼻尖,气得直跳脚。
“百两黄金,不错...”
沈无忧勾了勾唇,率先上了马车,再懒得搭理老夫人。
走了这一遭,她愈发怀疑林如意在裴行止和苏墨玉庆功宴下药害她和采花贼的动机。
就算苏墨玉投靠了林如意,就凭苏家的家世,林如意不至于花这么多心思帮苏墨玉。
所以,林如意为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盯上了她?
还有就是,北离国的细作阿碧,为何要毒害李公子?他们的目的,难道真是为了污蔑她杀人行凶?
“林如意,北离...”
沈无忧想不明白,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林如意这么大费周章地对付她?
如果说,庆功宴上林如意下药是为针对采花贼,顺带替苏墨玉出口恶气,这才把她捎上。
那么之后林如意制造李维之死,嫁祸给她,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广华殿上顾景炎为她解过围?
今日太医宣称顾景炎活不过三日的时候,林如意眼里的悲恸,她看得那叫个真真切切。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林如意对顾景炎的情感是爱恨交织着的。
只是她和顾景炎并无过密的私交。
林如意不至于疯到容不下任何一个和顾景炎有过交集的女子吧?
会不会是她父兄的死,留下了什么证据?
又或者是父兄身上还攥着极其重要的机密,林如意等人以为父兄将机密告诉了她,所以才费尽心思想要置她于死地?
想到这里,沈无忧顿觉豁然开朗。
眼下她可以选择去问问采花贼,林如意为何要下药针对他。
再者,她必须找个时间偷偷回一趟国公府。
也许父兄在府里留了什么线索被她忽略了,下次回去她定要好好翻上一翻...
裴老夫人在马车里缓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回过了神。
她斜睨了一眼沈无忧,凉飕飕地道:“吃里扒外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母亲说的是。吃里扒外的人,还有偷盗我屋里钱财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沈无忧基本不会主动攻击裴老夫人,但对方要是硬来撩架,她便一句一句怼回去。
“......”
裴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此刻她无比怀念过去一年听话乖巧的沈无忧。
自从和沈无忧撕破脸之后,府里头连个捞油水的地方都没有。
裴老夫人脾气大,想发作,却又没地儿发作。
毕竟沈无忧怼起人来,她只有被气死的份儿。
“行止,你说往后我们该如何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苏墨玉无暇和沈无忧吵闹,她抓着裴行止的手,忧心忡忡地问。
“别去想那些事。你只要记得,把头抬高一些,像只孔雀一样,骄傲自信。圣上让我协助礼部操办春闱一事,这就证明,他并没有打算放弃我们。”
“但愿如此。”苏墨玉叹了口气,眼看着马车已经抵达苏府门口,她连忙叫停了马车,“我还是先下车吧!要是让圣上知道,我未出阁就住在裴府,总归不大好。”
“你说的是。”裴行止掀开轿帘一角,目送着苏墨玉下了马车。
沈无忧扫了眼苏墨玉坐过的位置上那块雕刻着“苏”字的玉佩,又见裴行止和裴老夫人没有注意到,便捡了起来,塞进了腰封里。
她对这块成色一般的玉佩倒是没什么兴趣。
不过留在身上,总归有用得着的地方。
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来一出栽赃嫁祸,整整这位女诸葛也不错...
苏墨玉下了马车后,本想快步溜进府里避避风头。
不成想,苏府门前竟站着一排看客。
见苏墨玉一来。
这十位穿着粉红肚兜的壮汉忽然整齐划一地伸出了右手,翘起食指,娇俏做作地刮了刮自己的脸颊,“羞羞羞,苏家有女唤墨玉!偷穿别人的衣服还偷相公!”
“你们是谁派来的?快给我闭嘴!”
苏墨玉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瞧着街上的百姓纷纷闻着味儿赶过来,她着急得直跺脚。
裴行止蹙着眉头,考虑再三还是下了马车,将苏墨玉护在身后,“都给我滚!要是再敢在苏府面前胡闹,小心我抓你们上衙门。”
十位壮汉像是没听见裴行止的话,很快又手拉手将裴行止和苏墨玉围在了中央。
“你们做什么?”
裴行止攥着拳头,这要是在边疆,他早就拔剑砍人了。
偏偏是在京都城,他必须谨言慎行,决不能让人抓住半点错处。
这群壮汉又一次伸出了右手,用食指刮着肥腻的脸颊,又唱又跳,“羞羞羞!裴将军光屁股上城楼,又短又小威风扫地虎力散!”
唱完这一句。
壮汉们纷纷撩起衣摆,露出外穿的紫色亵裤,骚气满满地拍着自己的屁股,继续唱,“又短又小也不打紧,短刀还能要人命!谁要敢说它不行,裴将军脱裤,紫腚一定能行!”
裴老夫人偷眼瞄着车窗外那群穿着粉红肚兜的壮汉,臊得不行。
她本想让马车夫赶紧驾车离开,结果马车夫也被壮汉们抬了下去。
此刻,裴老夫人紧张到了极点。
她缩在马车一角,抓着沈无忧的胳膊,声音哽咽地问:“无忧,你会驾车对吧?不然,你先充当一下马车夫,咱们先行离去避避风头!”
“母亲,将军还在外头,咱就这么丢下他,不合适吧?”
沈无忧笑看着外头的这场闹剧,她倒是很想知道,谁这么有才,竟敢当着裴行止和苏墨玉的面编唱这样的歌谣。
下一瞬,两个壮汉忽然跳上马车,将裴老夫人一并带下了车。
两人挽着裴老夫人的胳膊,边唱边跳,“羞羞羞!都说粉色肚兜最娇嫩,老夫人今年多少岁?哼哼哼!老夫人腰好腿好身体好,到了八十还唱跳!”